“听到了吗?”
裴轻舟收回手机,贴在唇边,问她。
“听到了。”她抵抵脚跟,让秋千停下来,“什么活动?”
“姜迎朋友的酒会,救场而已。”
有些听不清陈暮江的声音,设置好音乐后,去了安静处。
“突然发现我真的很不了解你。”陈暮江说。
“我也一样,不是很了解你。”
然后两个人对着手机笑了笑,默契如不联系那段的日子。
糖糖突然大叫了一声,陈暮江收笑看过去,人没事,只是太兴奋。
“没在家?”裴轻舟隐约听到了叫喊声。
“嗯,在公园里荡秋千。”
秋千又开始小幅晃起来,擦过塑料袋发出哗哗声,陈暮江伸手挪挪塑料袋,让路灯照个透。
“我也想荡。”
裴轻舟看着夜幕下热闹的酒会,浮现出陈暮江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背影。
几秒后,听筒里出现了“呼呼呼”的风声。
裴轻舟大约猜到了陈暮江在干嘛,笑着叮嘱:“注意安全,陈编。”
脚落地,陈暮江呼嘘一声,幸好周围没什么人。
夜里十一点某某公园年轻貌美女人独自荡秋千……
不知道该说惨,还是恐怖。
“我是学编导的,因为很喜欢写故事,所以做了编剧。”
裴轻舟恍神:“嗯?”
“加深了解。”陈暮江伸开腿,扶着一边的吊绳,“你呢?为什么做打碟师?”
裴轻舟看着影子踱步,蹚着草,“我说为了挣钱,是不是有点庸俗?”
“为什么会觉得庸俗呢?”
裴轻舟抿起嘴:“和你比比的话,我时常觉得自己庸俗。”
望着糖糖的笑,陈暮江眼睑翕动一下,她头次对自己生出讨厌。
被扼杀自信的感觉,她比任何人都懂。
“你知道吗?我曾经为了拉一个投资,陪着几个从没正眼看过的老男人喝酒喝到胃吐血。”
就是这般委屈求人,她也没对自己产生过厌恶。
“所以为什么要觉得钱庸俗呢?庸俗的从来都是人,不是钱。”她声量大了几分。
裴轻舟听着愣了一会儿,她以为像陈暮江这种人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有安桔、安青这样的人脉和圈子里的众星捧月,怎么会和她曾在k包厢里见过的那些腌臜事一样,贴着脸去求人。
“好想抱你,陈暮江…”
“可怜我吗?”她踢踢脚尖前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