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吧。”
褚瑨摇下车窗,深夜高架上的冷风不断灌进车内。
“褚总,您今天喝得有点多,这样吹风容易生病的。”
他冷着脸没有回应,直到下了车,穿着烟灰色西装的男人将水坑踏出一圈圈水花,他才小心翼翼深吸一口气,身上的酒气和脂粉气是几乎闻不到了。
褚瑨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不是因为要装作自己没醉而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膨胀开来—有人在等他回家。
、、…
电梯数字越来越大,男人竟紧张得扯了下领带。
指纹解锁的那一刻,褚瑨忍不住想,也许她就在门口呢。
房内静悄悄的。
明显是卧室的房间只虚掩着门,隐约还能看到里面床头灯散发出的暗黄色光芒,开放式的厨房里也亮着灯,整套房都随处可见表现出温馨的模样。
酒气又有些上来,褚瑨拧着眉,快步走进了浴室。
等他真的清醒了一点,才发现,厨房亮着的灯下,是还温着的醒酒汤。
那一刻褚瑨有些恍惚,好像在前世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他们就是日复一日地过着这样平常的生活。所以过了十二点,她自然已经睡下,只是用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提醒他的晚归。
是灯光反射在汤面晃了眼睛吧,男人饮得极为缓慢。
站在卧室门口,嗅着自己身上去确实再无一丝异味,褚瑨小心推开了门。
女孩平躺在粉橙色坠着浅蓝花边的被子中,床垫是那样的柔软和温热,就像她的身体一般,褚瑨感觉自己简直要迷失在其中。寂静地夜里,他终于又嗅到了那让他得以宁静的橙花香,淡淡地萦绕在她的青丝之间。
怕扰了她的清梦,男人只敢微微偏过头去看一看她,没想到女孩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温柔,无意识地侧过身抱住他,男人在客厅晾得有些冰凉的体温让她觉得十分惬意,还用细嫩的脸蛋蹭了蹭他的颈窝。
褚瑨想笑,先是弯了弯嘴角,然后咧开嘴,最后变成无声的痴笑。
淡黄的光源被一点点熄掉,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将景斓揽在怀里,房间里只剩下浅浅地呼吸声。
褚瑨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这样温暖的被窝、清新的香气和让他心安的女孩,这个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家为何物的夜晚。
而此刻,等待彭家两兄弟的,是通宵看文件。
彭星浩手机关机,彭星瀚只能回e传媒去找他。只不过他先是扑了个空,正打算离开时,才迎面撞上了彭星浩。看着彭星浩整整齐齐穿了一整套燕尾服,他是忍了又忍才没在助理面前给他一拳头。
没想到彭星浩只是瞥了他一眼:“正好你在,跟我上来。”
“你少他妈给我摆脸色!”办公室的门刚合上,彭星浩就将一迭文件砸在了桌子上。
“你有病吧?你自己失约你冲着我发火?我他妈还没揍你呢,你知道她今天脸色有多难看吗?她连话都不想说了她…”彭星瀚气急,觉得他哥不可理喻起身就要走。
“站住,这些文件,今晚必须看完!”
“彭星浩你真的有病吧?你自己搞出的烂摊子不去收拾,我去帮你收拾你让我看文件?”他说着就已经推开了门。
“我叫你站住!你以为我他妈又想管你的烂摊子吗?”吼出这句话,彭星浩整个身体的在颤抖,还拼命咬着牙。
选择今晚约景斓,是他以为今天能按时下班,毕竟这对他来说已算难得,而原定的日程中明天他要飞市参加一个行业的会议。就如同彭星瀚猜想的那样,他等不及了,再跟景斓这样僵持下去,他真的会心力交瘁。
而意外还是来了,下班的时候,彭君薇让他务必去参加一个晚会。潮牌教父alex参加了萤火发行的某引进片的路演,彭君薇从柳红那儿知道后,拜托她帮忙搭下线,正巧今晚柳红就办了一个晚宴。
在潮牌这个圈子里,如果能得到alex的赏识,彭星瀚至少可以不用愁开幕式上没人捧场。彭君薇自然是希望两兄弟都去,就先联系了彭星浩。但彭星浩对彭星瀚的行踪支支吾吾,她大概猜到为了什么,只撂下了一句你看着办。
那彭星浩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两个人一起放景斓鸽子,而萤火的圈子又是他更熟悉一些,少不得,只能他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