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刚感受到河的冰冷,就离开了,有些人则是被河流冲走了,有些人看见其他人的惨状,连下河都不敢。
周颂臣冷淡地看着那些人来来去去,最后河边逐渐只剩下一个人。
是穆于。
他看着穆于在这条河流里,从幼时孩童模样,再到长大成人。
始终不变的是,他从未放弃过要越过这条河。
这个人一直傻乎乎地站在河水里,不断地尝试朝他靠近。
他看着穆于被河里尖锐的石头划得双手满是鲜血,遍体鳞伤,却始终攀着河里的石头,不肯放弃。
周颂臣独自占有这片领域,他不需要任何人过来,也不明白为什么穆于一直执着地想要过河。
正常人知道冷知道疼,他们会离开,就像最开始河对岸的那些人一样。
为什么穆于不知道离开呢?
周颂臣从一开始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这个傻子,甚至故意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河中人砸过去。
他看见穆于被他砸蒙了,捂着伤口狼狈地看着他,看起来很可怜。
而周颂臣依然不愿任何人踏足这个领地,哪怕这个人是穆于,也不可以。
当他再次拾起石头,朝穆于砸去时,蠢了这样久的傻子,终于学会了躲开。
他看着穆于窝囊地从河里退了出去,看见学聪明的穆于爬上了岸,转过身,背对着他一步步地离开。
而这时,端坐在冰雪高椅上的周颂臣,终于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周颂臣屈尊降贵地开了口:“穆于。”
他的声音被河流冷风卷在了半空中,送至那个人的耳边,可是穆于没有回头。
周颂臣走到了河流边,以往守护他的湍急河流变得危险而汹涌,同样成为他的阻碍。
“穆于。”
他声音大了些,然而空气中只有冷风呼啸,河的对岸,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那个梦让周颂臣的心情变得很差。
梦境里的穆于,正在缓慢抽身这条溺毙他的河流。
现实里的穆于,也在冷淡地疏远着。
一个好用趁手的“工具”,不应该给他的使用者带来这样多的负面情绪。
穆于没什么特别的,他只是短暂地激发了周颂臣的胜负欲而已。
说不定只要多睡几次,他就能很快就能够厌倦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周颂臣花费时间精力,终于哄得对方心甘情愿地张开了双腿。
其实他心里清楚,只需对穆于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根本无须这样费劲。
穆于一直都很好哄,但周颂臣从未考虑过这样做。
因为穆于仍然在界限的那一边,那些饱含爱意的话语,是越界的,是绝对的禁忌。
那是周颂臣不可能,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穆于醒过来时,感觉到和上次一样的窒息感。
他的腰被死死抱着,周颂臣脸颊埋在他颈项处,眉心紧皱,瞧着有些不安,竟有种孩子气的委屈感,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同上次一样,穆于用一个枕头代替了自己。
身上除了因为被抱得太久而出了点汗,感觉有点黏腻以外,没有太多的不适。
昨晚周颂臣用了在便利店买的那两盒套,身体是干爽的,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光是清理里面的东西,都花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