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不为所动,她当即决心道:“陛下,小五是妾教导长大的。如今她犯了错,妾自知无力改变,愿为小五所做之事抵命,求陛下留她一命,留她一命啊。”
“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杀了我呀,杀了你另一个亲生女儿呀。”五公主仍在狞笑着,像是什么都不惧怕。
反正,她不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四皇子从背后一掌将她劈晕,“父皇,母后,不如我先把小五带下去吧?”
两人没有说话,还在僵持。
淑妃直接向四皇子点了点头,然后向苏童吩咐道:“你把七公主也一起带下去吧。”
七公主此时瘫在地上,她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无力行动。
苏童叹息一声,她扶起七公主,将她带了出去。
“杳杳那么恨小五,尚且因为朕还要替她遮掩。可小五呢,作为朕的亲生孩儿,竟如此对待功臣遗孤,干出这等畜生事儿来,到现在都不知悔改。”皇帝额角的青筋暴起,他怒道:“她逼朕,连你也要逼朕吗?”
“陛下,妾并非逼陛下。可妾有愧呀,若非当年没能够亲自养育小五,怎会让她如此。妾有罪,罪该万死呐。”皇后失声痛哭道。
淑妃颤抖着拉住凶光毕露的皇帝,轻声安抚道:“陛下,我看皇后阿姊今日太过伤神,力困筋乏,身体也恐有不适。不如就让阿姊宿在关雎宫,我好好劝慰一番,可好?”
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后,哼了一声,最后拂袖而去。
皇后叩首,沉痛道:“妾恭送陛下。”
另一边,秦止拉住越葭,半是不解,半是有些生气道:“这么好机会,你为什么不查?”
越葭甩开他的手,努力压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查清楚吗?可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五公主至多被褫夺封号,关到金墉城里,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叫陛下和娘娘杀了她?”
她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泪花,继续说道:“别说陛下待我如亲子,就算不是,虎毒还不食子呢,我能让一个父亲亲手了解结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我能吗?”
“那你自己呢?你张口闭口陛下娘娘的,你自己怎么办?平白受人欺辱吗?”秦止全然无法理解道。
“我也不想。”越葭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小的时候,我以为越氏宗族的荣耀能护佑我一辈子平安喜乐,可事实是什么呢?”
她望着秦止,半天才颤抖着说出那句话,“事实上,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秦止感觉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块浸湿的棉花,不上不下,酸涩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太想告诉她,你不是外人,至少在他这里不是。
可他没有立场,毕竟他只是和越葭才相识一个月的陌生人。
越葭满眼萧索,她摇着头痛苦地说出了前几日苏瑾才和她说过的话,道:“秦止,人在屋檐下,有时候是不得不低头的。”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
她生怕晚走一步,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和狠毒就会一拥而出,将二人一同淹没。
那一刻,秦止觉得她的背影是无比的萧条。
好像从一出生起,她就是孤身一人,哪怕身边有再多的人,也是格格不入。似一只踽踽独行,离群索居的幼兽,一辈子都浸在伤痛里,无法长大。
他莫名感到心中有些失落,甚至是挫败。
不远处,树荫下的九皇子目睹了这一切,他得知此事时,还以为只是件小事。
可路过关雎宫时,去看到了皇帝动手那一幕,他顿觉不妙,连忙寻找越葭。
如今见她安然无恙,也就安心了不少。
虽然越葭已经离开了,可九皇子还是欣赏了一会儿秦止落寞的身影,才抬脚向崇训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