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月爱丽丝所说的“她”,应该就是指的桑月了。
桑月忽然想起来在癸海寺里,那个巫女说的话。
——“也只有这样的灵魂,才能拯救这样的肉壳。你是被她选中的人……”
是那个,站在每一根蜡烛前许愿的女孩,把桑月召唤了过来。
桑月所要拯救的,不仅仅是警校的那五个人。
还有一个,被病痛折磨得已经疲倦不堪的女孩。
“这是您的手机。”渡边来岁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被塑料袋封起来的黑色半触屏手机,递给桑月。“手机已经没电了,我去给您拿充电器,长官。”
长官?
“你喊谁长官啊。”桑月的视线被一个医生挡住,视线之外的地方渡边来岁早就下了车。
“当然是你了呀。”景光身上没什么伤,就是衣服要换一下,他稍微擦了擦身上的一点擦伤就准备去换一件干净衣物。
桑月闭上眼,让医生擦脸上的血,嘴里嘟嘟囔囔:“我可没说要去警备局,今天这件事我是看明白了,公安啊果然都是一群黑心窝的斯文败类。怪不得能跟国际罪犯斗心眼,这城府比国际罪犯还要深……哎呦喂轻一点,疼死我了。”
身上没有什么伤,就是脑袋上的两处伤口比较严重,后脑勺的只是肿了起来,额前和左手的伤口就比较严重了。
额头的伤口在冷水里这么久,血都快被水洗干净露出里面白色的肉。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藏着这么多大的秘密,有栖……不,那个,纱月?”
景光感觉称呼怎么叫感觉好像都不太对,不管是和爱丽丝音译的有栖还是和桑月音译的纱月,都感觉像是在叫她的名字一样亲昵。
桑月捂着被包扎好纱布的伤口,随意道:“还是叫我有栖吧,刚才那位尊贵的警视总监大人不是说了吗,今天发生的这件事除了我们两人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纱月爱丽丝早就死掉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桑月,有栖桑月。”
出人意料的。
她居然这么指顾从容。
景光点点头。
桑月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干净衣服,准备去后面的隔间换上。一回头看到景光站在车厢的橙灯下,光在他的发梢间落下淡淡薄影,那些影子将他浓密的睫毛映衬得更加深刻。
“不要用这种很抱歉的眼神看着我啦,本来今天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的,说到底你还是被我牵扯进来的。”桑月端着衣服进去,身上那件湿漉漉的病号服换上了一件很干净的克莱因蓝格子衬衫,下身一个松松垮垮的白色南瓜裤裹着臀部和大腿根。
一双白而修长的腿爽爽利利地露在外面,肌肤被水泡的发白,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稍稍缓和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虚弱。
身上的所有血垢都被擦拭干净,左手又绑上了纱布,缠的比上一次还要多。
桑月正拿着吹风机理潮湿的头发,渡边来岁拿着充电器过来把桑月的手机续上电,屏幕刚亮起来里面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tsuki,你去哪里了?”降谷零的声音尤为急迫,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大半天,电话从两个小时前打到了现在。
去派出所立了案、也问过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
没有人说见过桑月,就连派出所的监控也看不到桑月的踪迹。
桑月慌了:“你、你不是在警校吗?”
“因为担心所以拜托松田和萩原帮我跑出来,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他语气里的不可置否让桑月心猿意马:“我啊,我现在在……”
这可怎么办,桑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