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分明没什么变化,可晏映
却听出一丝失望来。
失忆也不是她想的,晏映心中也万分无奈,看起来好像是她始乱终弃似的,其实她更无辜啊,一觉醒来,莫名多出一个面冷心冷的夫君,除了长相出众一点,别的地方没一处让她心动。
晏映摸了摸自己的心,那刚才她怎么了?
“我之前,”晏映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吞吐,“很喜欢大人吗?”
她其实有些好奇,这些日子碧落会跟她说一些之前的事,但是听起来就像故事一样,晏映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自己是如何跟谢九桢相处的。
微风不燥,竹叶轻晃,发出沙沙的响声。
谢九桢眉头微微皱起,竟然有些答不上来。
人是他决定要救的,亲事是他自己去求的,二人成亲,似乎是一路被他推着才水到渠成,也许对她来说,不是他,换成另外一个人,也便这么过来了,她并不一定非他不可。
晏映等了很久没听到声音,好奇地抬起头看着他,察觉到他眼里的纠结,脖子一缩:“难道我是被迫嫁进来的?”
谢九桢转身向外走,晏映见状,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急忙追上去,忽左忽右地追问他:“大人从来没跟我说过从前的事,都是碧落跟我说的,听说我在隐龙山被人掳走,是大人救了我,为了我的名声才答应娶我,所以我既不喜欢大人,大人也不喜欢我对不对?那不如——”
“不如什么?”谢九桢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她像个兔子一样左蹦右跳,被谢九桢清冷的声音一打断,顿时觉得脖颈一凉,讷讷地闭上嘴,绞着袖口轻道:“不如咱们去逛逛画舫吧……”
轻描淡写地跳过了那个话题。
谢九桢看她低着头,浅淡的眉眼如云山雾霭,虚虚浮浮,看得见,摸不到。
她好像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多让人魂牵梦萦。
跟在后面的鸣玉忽然拦住三人,如临大敌一般看着前方,喃喃道:“别走了……”
下一刻,谢九桢忽而伸手,将晏映紧紧裹在自己怀里,她猝不及防,额头轻轻撞到他肩膀上,恍然无措地眨了眨眼,一时忘了推开。
头顶落下一分重量,谢九桢下巴抵着她的发髻,收紧了怀抱,温柔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是
怎么想的。”
“嗯……”晏映乖乖地应了一声,等他后面的话。
他轻叹:“我只知道,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
晏映忽然觉得心口一疼,眼前立时染上一层水雾。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句话莫名让人心酸,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发觉他应当不是个软弱的人,可他这样抱着她时,分明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软肉。
不是“我心悦你”,不是“我爱你”,而是“我离不开你”,一个人爱到什么程度,才能说“这辈子”,才能说“离不开”呢?
晏映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此时的她,似乎无法回应这么沉甸甸的感情。
“没有谁离不开谁吧,”她缓缓开口,“大人是不是,把我想得太重要了?”
谢九桢一怔,将她放开,再去看那双眼时,干净澄澈,但就因为太清澈了,一览无余,看不出任何情愫。
这或许就是他应得的吧。
谢九桢牵着她的手,未置一言,转身向前走去,晏映则任他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鸣玉五官纵成苦瓜的模样,啧啧叹了两声,问旁边的清月:“你家小姐,原来就这么不会说话吗?”
清月白了他一眼:“你家大人,该说话时不会说,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两人对视一眼,忿忿别开脸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九桢:我离不开你。
晏映:没有谁离不开谁。
鸣玉:你可闭嘴吧你。
清月:哈哈哈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