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在训练室里踱完第七十二圈,敲门声才姗姗来迟地响起来。
他急不可耐地奔到门前,刚打开门就去拉那敲门的人。然而预估的力道却并不足够,一时间竟教对方纹丝未动地立在原处。老楚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面上神色也不禁更凝重些,用了更大的力道抓住她,这次倒很容易地将她拉进了训练室内。
“还有其他人知道你这情况吗?”
老楚一边引着才被他拉进来的秦杏走到一台深灰色的机器前,一边皱着眉询问她。
秦杏摇了摇头,道:
“只有你和安吉知道,再没有别人了。”
老楚叹出一口气,示意秦杏在那机器前部的一处站好。
“只是我和安吉知道也不容乐观。我对她一直很没有把握。”
“是因为安吉和‘她’的关系吗?如果是这样我想不需要担心,虽然都出自舒瓦瑟尔,安吉倒对那位很没有好感。”
在秦杏脚下的这一部分是正方形的深灰色金属板,其上篆刻着复杂晦涩的纹路。老楚的急迫教她没有怎么观察它就站了上去,尽管她穿着的靴子是隔热防寒的新材料,还是从站上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感到那金属的寒冷毫不客气地蔓上来。
“有点冷。”
她望向老楚,老楚还在调试这台机器,他头也不抬地回应秦杏:
“感觉冷是正常的,说明这机器还没坏。但你因为安吉和那位关系不好就觉得不必担心,这是不正常的。安吉是彻彻底底的舒瓦瑟尔。”
“但——”
深灰色的机器忽地极其尖锐地响了一声。立在秦杏面前的那个门状结构也突然大放异彩,无数菱形的气泡状物质汇聚在空荡荡的门中央,而它们静止时恰似片片无色的玻璃,故而将这扇门填补得更像是一面长长的碎裂的镜子。
老楚兴奋地笑了一声:
“还好!它还能用。”
“这是什么机器?看上去有些熟悉,但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她注视着面前的机器,努力回忆着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它。
“这是娜塔莉亚·亚历山德罗芙娜·拉祖姆诺娃的作品——资质检测仪。”
老楚的目光也投在那扇仿若镜子的门上,又解释道:
“二十多年前它还在广泛使用,当时入学一定要经过它的检测,它会以‘А、Б、В、Г、Д’五个等级来评定人的‘力量、速度、耐力、心理’,不过很遗憾的是——”
老楚笑起来,“娜塔莉亚·瓦西里耶芙娜·拉祖姆诺娃把这一制度取缔了,这些常规必备的仪器很快成了被人遗忘的垃圾。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对它陌生,毕竟已经淘汰了这么多年了。”
“娜塔莉亚·瓦西里耶芙娜·拉祖姆诺娃?她是达莎吗?”
秦杏联想到之前误听到的老楚和卡什老师的谈话,忍住心中的惊异,小心翼翼地发问。
老楚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面上倒露出几分嫌弃来。
“是。没想到拉祖姆诺夫竟然能有这样的后代,真是家门不幸。”
似乎这一句贬损还不足以表达他对拉祖姆诺夫家族的惋惜,他紧接着补充道:
“都叫娜塔莉亚,一个能有‘血鸽战术’,一个恨不得天天跑到老婆剧院里扮‘血鸽’。要我说,这名字给了她真是可惜了。”
昨夜见过了老楚和达莎的相处模式,秦杏当然明白他这话只是朋友间的玩笑,此时也并不接话只是笑。老楚见她不回应自己,讪讪摸了摸鼻子,旋即“色厉内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