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飞快地骂了几句带有瓦埃勒蔑称的脏话,接着又道:
“那杂种倒是没和秦珩待多久,可能也就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不过杂种一走,秦珩就疯啦!他先是拿头去撞墙,但是您知道的,我们监狱虽然有年头了,可是这么基本都防护措施还是有的,他只是撞出个轻微脑震荡。”
“后来呢?”
老楚并不奇怪这发展,狱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嘿嘿”笑了几声:
“已经到了,您见了就知道了。”
身旁水幕状的乳白色屏障慢慢地褪去,那狱卒很识趣地退下,留给老楚和秦珩单独相处的空间。将将上前一步、想要审问秦珩的老楚却滞住了,他着实因秦珩当下的情状吃了一惊。
本应当遮蔽住身体的囚服被刻意撕扯得七零八落,甚至连长裤都成了充满性暗示的迷你短裤。他的脸上涂抹着惨不忍睹的妆容,脂粉完全不均匀,口红也涂得超过了嘴唇,连不长的黑发也被勉强扎成了歪歪斜斜的双马尾。
意气风发的秦珩、肆意践踏他人的秦珩、被老楚提在手中也死不认错的秦珩,已经死掉了。取而代之的连人也算不得、只是一具任人亵玩的性玩具。
“秦珩。”
老楚皱着眉头,喊他过去作为人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碧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气,像是两颗廉价的玻璃珠。
“你还认得我吗?”
秦珩的眼睛似乎在看老楚,又似乎没有看老楚,他很快嘻嘻地笑起来,惨不忍睹的妆容让他看起来恰似在街巷里揽客的落魄娼妓:
“你要肏我吗?我很便宜的。只要一支橙色的营养剂就好。”
他的话让老楚几欲作呕,老楚死死盯住他的眼,努力从那两颗“玻璃珠”里探寻出一点属于人的生气。
“看来那支新型修复液效果的确不错,当初真应该给你两支的。”
秦珩还是一如既往地受不了激,疯了似地猛地窜起来。然而他身上被监狱植入的芯片立刻释放出电流将他击倒在地,他瘫倒在地上,痉挛着咒骂: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老楚走近他,秦珩的眼泪不受控地流着,不知是因为忍无可忍还是电击的副作用,老楚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如果你能杀,尽管来杀。”
“说真的,秦珩,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好歹也是预备班出来的人,心智却好像从来没有成熟过。”
“你不要大言不惭,如果不是拉祖姆诺娃,你能有今天?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知道我在这里受了多少的苦?你知道那些人都对我做了什么?”
秦珩直起身子来,他的面庞还在因方才的电击抽搐着,那双绿眼睛丝毫不显呆板,燃烧着熊熊的愤怒的火焰:“你敢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吗?你敢吗?”
老楚并不愤怒,大家都认为他的今天是达莎的功劳,某种意义上也确实如此,没有达莎,他绝对抽不上他的烟。
“我不像你一样是利沃维坦生人。”老楚扬了扬眉毛,“我出生的垃圾处理星,最常发生的叁件事就是强奸、偷盗和死亡。当然强奸里也有鸡奸。”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呢?我很诧异你似乎觉得自己举世无双的悲惨,你脱肛了吗?”
“我没有!”
秦珩涨红了脸,他瞪着老楚,老楚的平静令他格外不能接受。
“那就更算不上什么悲惨了。更何况你在这里的时间还这样短。”
“短?”秦珩咬牙切齿,他面上的口红已经糊作一团,眼睛里全是血丝,“这种地狱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没有经历过的你要说多久才算长?”
“十四年。”
老楚说。
“十四年才算长。”
“还好她姓的是她妈妈的‘秦’。不然我一定要劝她改姓。多好笑啊,这么响当当、卖军火的秦家,从老子到儿子全都是教人笑掉大牙的软骨头。稍微遇见点风浪不是跑得无影无踪,就是立刻跪下来把屁股撅起来。”
老楚转过身去,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秦樟可能不好意思告诉你,你们这个秦家,当初就是靠卖屁股发的家。”
“你!你撒谎!”
“我为什么要对你撒谎,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对你撒谎。一个能强奸自己亲妹妹的秦兽,我看你的每一眼都是对我自己的侮辱。你自怨自哀给谁看呢?我不相信其他的犯人对你用的花样,会比你对她用的花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