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粮食钱呢?”
“赔了!”
“干啥赔了!”
“你管我干啥赔了呢?”
“呸!谁不知道你在外面搞破鞋!聚赌!走!咱们找队长去!我非让你跟那个骚货一起蹲笆篱子去不可!”
“你这娘们儿反了天了!”王大酒包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就打高小云。
高小云满院子的跑,一边跑一边喊,“老少爷们都看着啊!王大酒包要杀人了啊!他在外面搞破鞋把钱都花光了回来要杀人啊!”
她一边跑一边嚷,随手拿院子里的土块子,石头块子返回身儿砸王大酒包,王大酒包还没打着她呢,先被整一身灰。
看热闹的人开心极了,还有人支招,“王大酒包你从左边包抄。”
“高小云你从院门那里跑。”
“打啊!打啊!王大酒包你是不是酒喝多了腿软了连个娘们都打不着。”
王大酒包脚下绊蒜左脚踩右脚摔了一跤,院里院外看热闹的哄堂大笑。
马占山慢悠悠地端着大茶缸子走过来,分开了人群,“都让让都让让,一大早晨吵吵啥呢。”
他来了,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给他做了现场直播,到了院子里,高小云蹭地一下藏到了他身后,“三叔!王大酒包违反乱纪生活做风不好!”
“你特娘的瞎说啥呢?”王大酒包听她这么说急了,“三叔!我拿着卖粮食的钱去外面做小买卖赔了……”
“全屯子你是第一个卖粮的,我正想问问你呢,拿钱做啥买卖了?粮食卖给谁了?”
按道理粮食还是国家收购,但这个时候已经有粮贩子悄悄收粮卖“商品粮”了。
“就卖……卖前屯吴老六了!做啥买卖……我寻思着进点儿针头线脑的,走村串巷的卖,谁知道走道不小心摔山沟里了,啥都没剩下。”
“编!你真能编!”高小云跳着脚说道,“队长!他在外面找了个破鞋!她有间破草房专招老爷们儿看小牌!”
“高小云,你说这话可得负责任,真有这样的事儿我得报派出所。”
一听说真报派出所,高小云有些含糊了,“那个……那个我是听别人说的。”
“队长,你别听别人瞎说,这娘们自己在家胡思乱想瞎编的。”
马占山瞅了瞅他,“粮食没了?钱也没了?这是真的吧?”
王大酒包低下了头,“那个……三叔,您不来我也想找您,找村里要点救济。”
“村里没钱救济你。”马占山撇了撇嘴,“两口子年轻力壮有手有脚,干点啥不挣碗饭吃?吃不着干的,还喝不上稀的?”
“队长,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你们两口子整天躺在家里等着天上往下掉苞米,可不是没那好事儿?老赵头这一个月天天往城里拉柴火,松树包子、豆秸、苞米秸,哪样不挣钱?你们俩家粮食卖了!豆秸、苞米秸也卖了?留下够一冬热的,别的都卖了呗!卖完了再进山划拉松树毛子!一麻袋也能挣不少钱!”
村民们没有马车,就有用手推车推着进城卖的,还有干脆直接卖给老赵头,让老赵头倒腾到城里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