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栩又怎么可能那么蠢。
“那师尊,我们现在怎么办?”萧洺愤恨地将长剑扔在地上,“难道就这么继续任由郁逞折磨仙君?”
“你回去吧,我去魔域救阿栩出来,”纪怜洲闭了闭眼,长叹一声,“郁逞实在蠢透了,怎么不明悟,就算他再记恨折磨阿栩也无用。”
萧洺愣在原地,“师尊此言何意?”
“阿栩早就忘了他是谁,”纪怜洲烦郁地揉了揉额角,自顾自低声道,“他不过跟阿栩相处三年,不知阿栩脾性,其实阿栩根本不会记得像他这样的人,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楚栩云是怎样的人物,凡事种种根本入不得他的眼,能让楚栩云记住的人,世间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从前他已见过无数次,许多心仪于阿栩的女子分明前脚刚送过点心,后脚再见面阿栩就将对方忘了个彻底,不仅忘了人家的名姓,还视若无物地略过了对方,惹得人家姑娘好生伤心。
他知道阿栩并非故意,只是单纯没有把对方记在心上,他甚至怀疑过这是一种什么病症。
他现在只担心,阿栩不要再那么强硬,要是在此时惹怒郁逞,又会平白多受些委屈折磨。
可想来以阿栩的性格,让他服软是不可能的。
还是得尽快找到阿栩,救他离开那深渊地狱才行。
此刻,深渊地狱。
楚栩云已经在魔宫跟自己下了半天的棋。
别看他这人平时不聪明,下棋反而强得可怕,从出生以后楚栩云还没有下棋赢不了的人,脑子就好像自带棋谱般,能够下意识知道棋子该落在哪处。
跟自己下棋很有趣,楚栩云不知不觉便把棋盘下得满满当当,手边放着的一盘烤鱼也吃得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鱼骨头。
殿门外忽然传来守门魔修的声音。
“交接了,你们去休息吧。今天尊主好像心情很不好,可千万得小心点。”
“怎么心情不好?”
“听红头小鬼说尊主去见了纪怜洲,结果那纪怜洲好死不死提起了些有关楚栩云和尊主的旧事,触了尊主的霉头,总之都注意着些吧。”
楚栩云一字不落地听个一清二楚。
他跟郁逞的旧事?
奇怪,他跟郁逞有什么旧事能让郁逞那么生气,那他今晚还有饭吃吗?
察觉不妙,楚栩云立刻把剩饭全搁回饭盒藏进软被里。
好歹得先留一点应急的粮食。
“参见尊主。”
“退下吧。”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楚栩云连忙抚平衣衫上的褶皱,迅速跑回棋盘边,规规矩矩地抓起一粒棋子装作认真的模样。
郁逞回来便见到的是这一幕。
楚栩云端正地坐在棋盘边,手执一枚白子,衣衫没有一丝褶皱,襟扣也系得规规整整,面色平静而漠然,视线没有分给自己片缕,就好像他在或不在都影响不到他分毫。
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就连在床榻之上,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从没有一刻失态。
顿了顿,郁逞把脑海里楚栩云清晨翻窗想逃跑的画面从脑海里删掉。
嗯,楚栩云从没有一刻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