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天大地大,他又不是傻子,他总能找到下一去处,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不可能,我哪里值得了,我哪里值得,我……
在阿娟惊恐的凤眸倒影中,少年手足无措的看着顾望舒在眼前撑起道水波盈盈的结界,将自己包裹其中。
成了颗无声无息的卵。
许是过了半日,那人才缄言剥了茧出来,垂肩唤满面担心的阿娟起身。
阿娟抹了把吓出来的眼泪儿:“今儿不去也成,求您好生歇歇吧。”
“走。”
益州的午后艳阳正盛,顾望舒撑的伞微偏斜,阴影落在遮着眼走路的少年身上。
阿娟轻地一抖,扭头看了。那白发的大人面色冷俊,腰背笔直地目视前方,阴影勾勒的侧颜极为凌厉,蒙蒙中有些遥不可及的神性。
他从未见过像这样,高大的,隽美的,端正的月人。
少年的胸口有些发酸。
他的手里满满的,大人前脚给他在衣局买了件海棠紫的袍子,才又从摊子上定了只大小正合适的短匕要他拿着防身。
“伸手。”
阿娟惊地晃了神,手心下意识递过去,多了个什么东西。
花梨樟的料子色泽温润,清香宜人,坠红绳翠碧,精细雕刻着些简约纹样,中间却是个“娟”字。
阿娟接过手,懵懂眨了几下眼。
没读过书的少年不识字,只是放在鼻间好奇轻嗅,觉得味道好闻,纹样也漂亮,便足够开心了。
“您不用再给阿娟买了,破费…”
“摆正。”
阿娟埋着头,把脸上红晕隐了:“主子,这是什么呀。”
“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