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到骨子里的“季初棠”,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无尽的委屈痛苦层层叠叠地上涌,想跟着眼泪一起发泄出来。
季初棠紧咬着牙关,不想哭出声,不想让他听见任何声音。
“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两个字催促。
好像下一刻电话就会被挂断。
季初棠无法,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臂,想要用疼痛让自己清醒,控制住情绪。
牙齿陷进血ròu里,口腔里传出铁锈般苦涩的鲜血味。
手臂上的疼痛让季初棠情绪有了短暂的停滞。
她终于能清晰地说出字句。
“迟宴北,我生日到了。”
趴在刺青床上的迟宴北,仰头看了一眼时间。
十二点五分。
一个热情张扬,和谁都能成为朋友的人,五分钟内能收到多少人的生日祝福?
又何必在乎他一个人的呢
“嗤。”
一声冷嗤,像一支利箭,触不及防地直射进季初棠的心间。
她又听见迟宴北问她。
“所以呢?”
迟宴北,我生日到了。
所以呢?
迟宴北,你对我的底线是什么?
不能说分手。
迟宴北,你能原谅我离开你吗?
永远不会原谅。
所以,迟宴北真的不会原谅她了。
季初棠吸吮着手臂那处开始泛起鲜血的伤口,就像这样能止住心中的血流一样。
她颤抖着手,掐断了电话。
“迟宴北。”
“迟宴北。”
终于不用再克制,也克制不住。
泪水汹涌,季初棠坐在床上,自己抱着自己,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新的一年到了。
全世界都在季初棠不知道的地方狂欢。
只有她一个人被隔离在整个世界之外。
无论她再怎么歇斯底里,再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在乎。
空寂的房间中,女声轻语。
“原来真的,永远不能原谅了。”
“季初棠,从此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那颗被她藏在记忆里的糖,泛着苦味,被她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