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还是轮椅太舒服了,封窈啃着香喷喷的鸭舌,在心里吐槽。
“他怎么出的车祸?”不会是酒驾啊飙车这种自作孽吧。
朱婶的脸上闪过阴霾。“车子失控了,在山路上,冲到了护栏下面。我家老林——就是司机,当场就没了,屈助理成了植物人,少爷……唉。”
封窈放下鸭舌,“……请节哀。”
见朱婶情绪低落,她把话题转回来,“那他爸妈呢,劝也不听吗?”
不听就揍到听啊,一看就是骂都舍不得骂一句,惯的。
“少爷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哼!”朱婶素来和善的脸上露出厌憎,“宗庆山眼里只有那两个私生野种,怕是巴不得少爷早点消失,好给他们腾位置呢。”
……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豪门秘辛。
封窈的手指动了动,努力忽略那个刺耳的词,“这也太那个了吧。”
“可不是嘛?瞎眼的混账!”朱婶啐了一口,又叹气,“少爷待在这里也好,起码能过两天清净日子。”
可不是嘛,封窈跟着叹气。她不也是一样,在这山里躲清静,能躲一天是一天吗。
……
一晃就到了周末。
陈玉芳差人送来的东西到了,封窈下楼从陆伯手中接过一个大箱。正说话间,有辆银色的轿车在石砖道上停下,从车里走下来一个高个子男人。
在这里待了一周,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客上门,封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男人面容轮廓很深,五官又有东方人的特征,像是混血。
今天是休息日,跟宗衍有关的都属于工作,不关她事。封窈回房放好东西,打算去游个泳。
那个超大的绝美泳池,她从第一天就垂涎不已,只是苦于没带泳衣,好在陈玉芳不负她特意的叮嘱,泳衣今天终于拿到了。
经过走廊拐角时,耳朵无意间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说话声。封窈不由自主地顿步。
俄语?
“……宗衍这里……不是起疑了……他又不知道我们联手……会签的,他很需要……你只需确保……”
她越听越不对劲,不料有个帮佣抱着床单从另一侧经过,看见她,扬声打招呼,“封小姐!”
哦豁完蛋。
走廊太短,封窈躲无可躲。眨眼间,便见一个人转过拐角,跟她对上了面。
是方才在外面看见的那个混血男人。
封窈神色如常,偏头好奇地打量他一眼,主动招呼,“嗨~你是?”
男人目光打了个转,将她身上的度假裙人字拖收入眼底,盯着她妍丽的脸,突然道:“Утебяналицегрязь。”
封窈茫然与他对视了几秒。
然后故作羞涩地躲开视线,捋了捋头发:“这是哪国话,是夸我漂亮的意思吗?”
宗清:“……”
正常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乍然一听“你脸上有脏东西”,下意识会有反应。他正是要试她一下,哪知这女人还挺会自顾自强行理解?
他暗哂自己疑心过重,现在的宗衍身边也只有这种蠢花瓶了。
“是的,美女你好,请问洗手间怎么走?”
封窈笑眯眯,随便乱给他指了个方向。你脸才脏。
糊弄过关,她转头去找朱婶。一问才知,原来客人来得不巧,正是宗衍的喂鱼时间。大少爷把人晾着,慢悠悠喂完了锦鲤,才摆驾会客室。
想起方才听到那人打电话的内容,封窈眉心微蹙。犹豫一瞬,她拿过帮佣手里的茶盘,“我去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