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心平气和地接过茶汤,晏舜之挑眉:“我以为你会沉不住气,着急地对我发脾气。”
“我为何要对你发脾气?”钟若昭铭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坦然看着晏舜之。
晏舜之被茶呛到,剧烈地咳嗽着。
他面色绯红,带着些许喘气,转身避开桌面。
可钟若昭却起了丝报复性的逗弄心,继续说道:“晏少卿可还好?”
晏舜之摆手,好半晌才顺气:“尚可。”
只是他失了喝茶的雅致。
“你不必担心吴妈,她此刻还在房外等着你。不过我听她说,你有事要报与官府?”
钟若昭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将视线错向别处:“我前些日子入城路上,听附近的农妇说起李家村附近来了山匪,也不做些抢劫营生,只在山里训练。我心下不安,便想着要到衙门知会一声。好让他们早些派人去探查较好。”
汩汩水雾中,她的眼中透着些担忧和释然,染了些胭脂的嘴唇轻声地说着话。
晏舜之是第三次与钟若昭见面,之前两次她皆穿着粗布衣衫,只让人注意到其周身气质从容沉稳。而今华服加身,倒是像颗温润的明珠,叫人无法挪开视线。
他点头应道:“此事确实重要。你既说与我听了,就且先放心,自会有人去处理的。”
钟若昭行一叉手礼:“多谢晏少卿。”
她将桌上的茶汤饮尽,起身欲走。
“钟娘子为何与魏家人相识?”晏舜之突然问道。
钟若昭脚下一顿,转身看向他:“我并不知魏家所犯何事,叫晏少卿这般谨慎提防。不过我可以起誓,我钟若昭没有参与到魏家行动中。”
她举起手,立三指说道。
晏舜之却不依不饶:“钟娘子因何与魏家人相识?”
而后,晏舜之终于意识到钟若昭及其明显地生气说道:“遇人不淑可算原因?”
晏舜之愣坐如木鸡,错愕地看着钟若昭重重地合了门出去。
那门发出一声惨叫,却让晏舜之有一瞬觉得是自己被砸了。
“她这是怎么了?”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话越不能信,方才还说不对自己发脾气,现下可怕地是人勿近。
晏舜之忙喝了口茶压惊。
温叙躺了几日,才愿意出门走动。
那批制材通过密道运了出来,谢惊鸿在庄子里腾了间房给温叙专门研制。
雨季终是要来了,为了保证木材的稳定性,必须得尽快将其制好。
她如今肩部受伤,倒也放弃了襦裙,改穿些褙子齐腰襦裙。
只这一来,倒是越发显得温叙纤瘦。
谢惊鸿每每看了都不由得心疼,吩咐厨房给她炖煮着补品,亲自看着温叙喝下。
今日天微微晴朗,谢谨泽从军中操练回来,带了好些城里时兴的吃食送到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