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属于自己的王位上,处理后续事宜,“楚家谋逆,本罪大恶极,然寡人念其太后故旧,诛其首恶从属。对于毫不知情的妇孺幼子则流放徒刑苦役,众卿以为如何?”
既然秦湛都发话了,众臣自无不可,纷纷赞颂大王英明仁厚。
平武侯叛乱一事就这么轻而易举解决了,最重要的是,经此事件,逼迫颛太后交出辅政之权。从此后,西秦在秦王湛的统治下开启一个史无前例的新王朝。一个偏安一隅的西秦小国,短短时间内崛起,朝着统一大业迈进。
后世称此次事件为“平武之乱”,在《秦史·秦王本纪》中就详细记载了此次事件。只是都不过是浮于表面而已,真实情况早就随着历史的洪流消失殆尽。只留下后世根据只言片语编纂出来的各种版本传说罢了。
王城南边的街道上一队将士整齐的朝着平武侯将军府而去。
一路上,有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探出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有想打听消息的人出口询问,却被士卒直接赶了回去。
不多时就到了平武侯府,士卒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闯了进去。一时间平武侯府鸡飞狗跳,哭喊叫嚷声不绝于耳。
孙章看着这个繁华的大宅子,从今以后,繁华落尽。未来也不知又有哪位新贵成为这里的新主人,到时新颜换旧貌,谁还能记得曾经的辉煌?
嘱咐了秦长几句,让他盯着,自己便带着人朝着关押楚汾父子的大牢而去。
楚汾父子此时都还没想明白,为何他们万无一失的计划会失败,他们从决定到实施,也不可能会泄露消息。怎么秦湛就能安排先手,仿佛就是在故意等着他们一般。
“有人来看你们了。”外头狱卒嚷嚷了一句,提醒他们。
楚汾抬头看过去,逆光处站着一个人,看不清楚模样。等他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这人正是那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的面具人。
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楚汾连滚带爬的过去,撑住牢门,欣喜的道:“先生,原来是先生来了。先生快想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先生能出现在这里,那必然是有本事的,他足智多谋,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能将他们救出去。
看先生不为所动,还以为先生是因为他们计划失败而生气,“先生,我们计划都是按照先生所言进行的。可是秦湛却事先设下埋伏,我们的人马全军覆没,我们父子也沦为阶下囚。先生救救我们,你可以去帮我们求太后,只要太后答应了放过我们,秦湛不敢不听。”
楚汾满怀希冀,只要有人给他们传消息给太后,太后一定会救他们的。
孙章摇摇头,低沉的声音道:“太后如今不再辅政,退居凤溪宫。没有指令,任何人都无法得见。”
“什么?太后为何要退居凤溪宫?不再辅政?不再辅政?你的意思是,太后还政给了秦湛?”楚汾失声道。
孙章点点头,楚汾还犹自不肯相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孙章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平武侯难道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楚汾看向他,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们每走一步都是秦王湛精心谋划计算过的啊。”孙章笑着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真面目来。
“你……你……”楚汾伸手指着他,一时间惊诧万分。
一直以来他倚重的先生居然是同朝为官的孙章。此时他若是还不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孙章是秦湛学宫中同窗,当初跟随秦湛一同到秦,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是那个时候,他以面具人的身份出现,与他走近,让自己佩服他的才华,从而有了结交之心。
原来如此!秦湛竟然刚回秦国就已经开始了他的谋划。难怪自己觉得万无一失的行动会失败,他们竟是设下圈套等着自己钻,此番看来自己输的不冤啊。
可惜,他们谁都没有认清,原来秦湛一直以来就是个野心勃勃的狼。
楚汾颓废瘫坐于地,“是不是楚家没了?”
“大王有令,楚家妇孺幼子徒刑流放之外,其余人等皆不可留。”他低声道:“如果不是太后转圜,楚家真的就没了啊。”
楚汾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太后终究还是为了楚家做到了这一步。这结果已经是很好的了,他苦笑,自己的野心害了楚家,也害了阿姐,当初悔不听阿姐之言。
他苦笑,脸上早已经是老泪纵横,“如此说来,孙大人这是专程前来送老夫一程了?”
孙章挥挥手,后面有士卒端上一壶老酒,“大王看在太后的面上,给平武侯一个体面,请吧。”
看着楚汾喝下毒酒,孙章面上神色一松,秦王交代的任务他总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