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发现李云州的踪迹,苏清妤立马紧张地看向文竹,“怎么样?人还好么?”文竹摇头道:“还不清楚。”说着,把手中的密信递给了沈之修。沈之修接过,上面寥寥数语,他看过之后说道:“咱们的人在靠近辽国的河道边发现了踪迹,看样子,是云州和他的精锐部下。”他嘱咐文竹,“这件事不要外传,让咱们的人不要插手李将军的事。”文竹应了声是,转身下去传信了。苏清妤面上尽是喜色,“看样子没事,这就好。”沈之修示意她回去休息,他则有事要出府一趟。苏清妤刚一回到西院,珍珠就进来禀告,“夫人,四小姐来了。”“快请。”又吩咐边上的春桃和秋月,上四小姐喜欢的瓜果和点心进来。苏顺慈这一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喜欢吃甜的。春桃上了四色酥糖,桂花酥饼,还有豌豆黄和栗子糕进来。秋月想把茶换成香甜的牛乳茶,被苏清妤拦住了。“给她上碧螺春吧,吃了那么甜的点心,再喝牛乳茶,不好克化。”恰好苏顺慈这时走了进来,娇嗔着说道:“平日姨娘和母亲管着我,三表哥也看着我,到了大姐姐这,也不让我敞开了吃。”苏清妤宠溺地斜了她一眼,“我们若都不管你,我看你那衣裳,都得一个月做一次。”“三表哥一向不爱管闲事,还看着你吃东西呢?”苏顺慈哼了一声坐下,捏起一个桂花酥饼就吃了起来,“昨儿吃饭,有好香的炖肘子。他抢走了一大半,说我再吃下去,脸都要圆一圈了。”说着话,苏顺慈又站起身,去照了照镜子,“不圆啊,不过跟三表哥比起来,我这脸确实有点胖。”苏清妤便安慰道:“他那人没个正形,下次我说他。”边上的缙云忍不住插话,“大小姐,您误会三表少爷了。吃那个肘子之前,我们小姐还吃了一笼包子,半条金平鱼,还喝了一大碗人参鸡汤。”“三表少爷说,不怕她吃,怕她把身子吃坏了。”“今儿早上不放心,还特意找了大夫来给把脉。大夫说,我们小姐是胃火太旺,给开了药。”苏清妤闻言失笑不已,她就说,三表哥再没个正形,也不至于抢四妹妹的肘子。苏顺慈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我也没想到是病了。”苏清妤揉了揉她的头,“你这个年纪,多吃点也没事,只是别撑着自己。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看再有半年,你这身量都快赶上我了。”苏顺慈便拉着她起来,一定要比比身高,还要两人背靠背的比。等到再次坐下,苏顺慈示意缙云把东西拿过来。苏清妤这才看见,缙云手里还捧着一个红漆木盒子。“这拿的什么?给我送礼来了?”苏顺慈神秘地笑笑,“是大礼,大姐姐看看吧。”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一沓银票。最上面那张,是一万两的。苏清妤又往下翻了翻,都是一万两的。
“这是多少?”她指着银票问道。苏顺慈回:“本钱五十万两,还有分给大姐姐的盈余八十二万两。”“按照大姐姐的吩咐,我也留下了八十二万两,给母亲也送去八十二万两。”事实上,她昨晚上给林晚音送去了一百二十万两,但是林晚音看了账目,见苏顺慈自己只留了几万两的零头,便让她重新分了。苏清妤不赞成地看了苏顺慈一眼,“你们两个胆子也太大了,带着一百三十多万两银子,就这么来了?”“下次你跟我说一声,我差人去拿。”这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杀人夺财的事都有可能发生。缙云深有感触,后怕不已地说道:“大小姐不知道,奴婢这一路大气都不敢喘,看谁都像抢钱的。”苏顺慈却道:“我不说,谁知道这里面是银子?”苏清妤转头看向翡翠,“你们都下去吧,带缙云去茶房喝茶用些点心。”等到伺候的人都下去,苏清妤对苏顺慈说道:“阿慈,永远别用银子考验人性。”“你以为你拿了这么多银子出来,没人知道么?缙云知道,兴许你铺子的账房管事也知道。”苏顺慈不解,“大姐姐是怀疑缙云?”苏清妤摇头说道:“我不是怀疑缙云,我也不怀疑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你不能用别人的忠诚和善良规避自己的风险,就拿今天这事来说,缙云若是无意中跟家里的亲戚说了呢?”“或者一次两次她不动心,时间长了呢?”“若真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为了利益,做出背主或者中饱私囊的事,那也是你给了他们机会。”苏顺慈用力点点头,“大姐姐说的,我明白了。就像大姐姐管家,都按照家规处置一样。”这件事确实是她大意了,她想着没多远不必兴师动众的,便亲自带着银票来了。大姐姐说的对,不能用银子去考验人性。苏顺慈又说道:“这次是因为赈灾,只有这些,不然赚的更多。不过三表哥说了,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苏清妤心想,找机会得请三表哥吃个饭。阿慈能有今天,三表哥功不可没。一直到晌午,沈之修也未回来,苏清妤留苏顺慈用了午饭。下午苏顺慈说答应了要陪宋婉婉去梵金楼,苏清妤亲自送苏顺慈到了西院的大门处坐车,看着马车离去才转身往内院方向走。却忽然听见不远处周先生住的院子门口,传来了说话声。“周先生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吧。我们大人还等着呢,您虽是神医,可也不好让他老人家等着吧?”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清妤觉得这说话的语调有点阴阳怪气。她转头喊过外院的一个侍卫,问道:“那人是谁?”侍卫躬身答话,“回三夫人的话,那是陈阁老家的陈管家,说是来请周先生给陈家老夫人诊脉的。”侍卫答完话,就听周先生说道:“陈管家,老夫说过了,要晚上才有空。老夫答应东市卖豆腐的老伯,给他瞧瞧腿。”陈管家闻言神色不愉,“我不管你什么卖豆腐的老伯还是老太太,都让他等着。我们大人什么身份,哪能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