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沈月离开,苏清妤轻抚额头有些担忧。沈月今日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了正事。这还是她拦着,若是不拦着,怕是要喝的更多。马车上的沈月,单手支着下巴看向外面,脸颊泛着酡红色。丫鬟秋桐担心地问道:“王妃今日喝酒喝的有点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月眯着眼睛,眼尾微微扬起。“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元州哥哥了。”秋桐失笑,“王妃这话,可得记得跟王爷当面说。王爷听见,还不定怎么高兴呢。”想起苏元州,沈月面上不自觉挂满了笑意,“我有时候觉得他不像武将,更像性子温润的文臣。”秋桐摇头笑道:“我的王妃娘娘,咱们王爷只有对您才性子温润。”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王爷御下严苛。宁王府的人,谁不怕王爷?再说了,能横扫漠北的战神,怎么可能跟“温润”两个字沾边?沈月出门被风吹着了,这时候酒劲倒是上来了。歪着头思量秋桐的话,却没想清楚。马车很快就进了宁王府,秋桐扶着沈月下了车。秋桐忽然惊呼道:“王妃,这府里……今日府里有什么喜事么?”沈月抬头,就发现廊下的八角灯,都变成了大红的灯笼。她用不多的理智回忆今日是什么日子,并不是谁的生辰,更不是谁成亲。秋桐倒是顾不得这灯笼了,王妃有些醉了,她吩咐人抬了暖轿过来。等到主仆两人回到主院,秋桐才发现主院布置的更喜庆。大红的绸子挂在院子里,灯笼上和窗子上都贴着喜字。秋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地扶着沈月下轿。“王妃,您快看看,今儿咱们院子多喜庆。”沈月被扶着下了轿子,一边往正房走,一边看着院子里的布置。“怎么这么喜庆?王爷这是……要纳妾?”此时正从屋内迎出来的苏元州,也听见了沈月话,脸色瞬间一黑。然后走到近前,皱眉在沈月身上闻了闻。“喝酒了?”沈月乖巧地点点头,“喝了一点,今儿高兴。”又问:“怎么这么喜庆,真是纳妾?”苏元州无奈地瞧着她,然后唇角扬起,伸手就打横把人抱起进了内室。低声说道:“不纳妾,娶妻。”底下伺候的人见状都退了出去,与秋桐一起守在门口。沈月双手环着苏元州的脖颈,目光迷离地盯着他,扬着的眼尾娇艳妩媚。“看什么?”苏元州哑着音调问道。“好看。”她笑得潋滟,说话的时候还朝着苏元州胸前蹭了蹭。屋内夏日素色的床幔,已经换成了大红色,桌上红烛浮动。沈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苏元州吻住了侧脸,“月儿,今日我们圆房。”……苏元州本以为沈月喝酒了,圆房会不大顺利。却没想到,跟他想的不大一样。沈月会双腿缠着他的腰,说平日从未说过的话。也会趴在他身上,哭着相求。
苏元州甚至觉得,若是他的月儿每日这么饮酒,他怕是得去周先生那讨药了。这一夜苏元州和沈月没怎么睡,外面守着的丫鬟,自是也没怎么睡。中途去铺了两次床,又帮王妃送了醒酒汤。但是沈月近身伺候的几个丫鬟,却丝毫不觉得疲累,反倒面上都喜气洋洋。王妃圆房了,才算坐稳宁王妃的位子。主子好,她们自然也跟着好。沈月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她窝在苏元州怀里,睁眼入目就是他古铜色的胸膛。此时的沈月,还没回忆起昨日的事。只觉得抬了下腿,就浑身酸疼。苏元州早就醒了,见沈月动了,便低头在她眉心处亲了一下,“醒了?”这一声低哑的语调,也让沈月离家出走的记忆回归了。昨夜的事,忽然涌入脑海。沈月怔愣在苏元州怀里,霎时僵的一动不敢动。昨夜他们圆房了,当然圆房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昨夜跟疯了没什么区别。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甚至每声嘤咛,都在她脑子里盘桓。苏元州贴在她耳边说道:“今儿晚上,为夫再陪你喝点?”本是一句玩笑话,沈月直接羞红了脸。她翻过身,把脸埋在软枕中。“你别跟我说话,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嗓子都是干哑的。苏元州知道她是害羞,轻轻拿开软枕,温柔地把沈月抱在了怀里。又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好月儿,这有什么害羞的。咱们都成亲多久了,圆房不是很正常的事。”沈月别过脸,不肯看她。苏元州无法,只得继续哄着,保证再不提昨晚上的事。又是哄又是亲,然后亲自给沈月穿上了衣裳,她才好些。替她穿鞋的时候,苏元州忽然又说了句,“你差点要了为夫的命。”沈月:……不是说好了,不再提么?她拿起边上的枕头,砸到了他的头上。苏元州也没躲,任由她砸上来。被砸完,还宠溺地仰头看她。“王妃这力气,可不如昨晚上。”沈月伸脚踢向他,却被他抓住,“乖,穿上鞋。”外面伺候的丫鬟们听见声音鱼贯而入,进门伺候两人洗漱更衣。秋桐在沈月身边小声提醒道:“王妃,圆房次日,该去给太妃娘娘行礼。”沈月一听忙道:“快点给我梳头,已经晚了。”她压根没想起来这事,这么晚过去行礼,会被笑话的。苏元州见她急了,连忙安慰道:“母亲传话了,说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让你不用掐着时辰去。”沈月心说,怕是梅园那边,都知道这边的动静了吧?她这里子面子,算是在昨夜都丢没了。好在到了梅园后,林晚音怕沈月面子矮,一句多余的话没敢说。给了丰厚的礼,就让他们回来了。她本意是想让沈月回来歇着,却也只说自己昨日没睡好,想休息。出了梅园,沈月长出了口气,感激婆母的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