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半分钟后,苏尔回了一条消息过来:现在回,自己躲好。
禾奚松一口气,看见那条让他躲好的消息,立刻很听话地找到一棵大树躲在后面,海滩附近没有太多建筑物,他这里更是荒凉,只能这么蹲着等苏尔。
商场里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禾奚一边忧心厕所里的桑诺有没有被发现,一边盼望苏尔快点到。
但他先等到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响在身后,还有肩膀有很不起眼的一点刺痛:“老大,我发现禾奚了,现在给他注射软筋剂?”
禾奚猛地站起身,回头一看,就见那人已经给他注射了半管软筋剂,手里还拿着正在通话的通讯器,因为他的突然起身,剩下半管针剂滋滋地往外冒着水。
禾奚后背紧绷地看着那个人,一点一点往后退,退了没两步,海面突然出现数辆皮艇。
有男人身形矫健,像猎豹一样闪身到禾奚身边,双手发出恐怖的力量,稍把脑袋往右一拧,手中的人便软兮兮趴倒在地,苏尔冷冷一笑,闻着空中的血腥味,“跑这么慢。”
下一刻他笑容微敛,双手一伸,接住了旁边快要软倒的禾奚。
……
软筋剂如果按药量全部打进去,那么人五分钟内就会晕倒。
如果没有全部打进去,人不会晕,但有副作用,十个小时内都处于记忆错乱、看不清眼前东西和听不清耳边声音的状态。
苏尔抱着禾奚进房间的时候,禾奚就是这样的状态,人还是醒的,但迷糊了。
他一个人抱住膝盖坐在沙发前面的毯子上,听见身边有水声,但却看不清在哪里,苏尔半蹲在他旁边,没表情地拿着一块毛巾扔进热水盆里泡了泡。
泡完,他拧了拧毛巾,在禾奚脸上擦了一通。
禾奚被擦得脑袋后仰,等苏尔把毛巾拿开后,他把脸放到苏尔的手背上贴了贴,然后摸着苏尔的掌心轻声地说:“我眼前像糊了一团马赛克,好晕啊。”
“晕就睡觉,”苏尔看了眼手背上挤压着的脸,下一秒,抽了回来,“这还要我教?”
禾奚又摇了摇头:“可是我不困,我就是晕。”
他自己在毯子上静坐了一会,不知道人又回到了哪一天,失焦的眼睛茫茫然睁了一下,想对准苏尔,却对歪了,对着一个抱枕,“你昨天去哪里了,储应珣?”
苏尔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理会。
犯不着和一个头脑不清的人较劲。
苏尔把毛巾扔回盆里就没再管,转身走去桌前坐下,拿出通讯器看黑鳄汇报商场里现在的情况。
韩念慈能知道禾奚的位置,大概率也是在通讯器上装了定位,看来还是打轻了,刚下病床就跑过来,那颗子弹不应该打在肩膀那,如果能重来,应该往他脑袋上打。
纳肯几人抓了七八个韩念慈手底下的人,韩念慈还没找见,但碰上了从厕所里出来的桑诺,几人接上了头。
苏
尔看完这几条消息,回复了一条继续抓。
消息还没发送出去,毯子那边响起了动静,苏尔脸也没转,用余光看了一眼。
禾奚慢吞吞地站起来,似乎是想找苏尔在哪儿,可视线花白,他只能四处摸索着走到电脑桌这边,结果走歪了,膝盖磕到桌角,疼得骤然红了眼眶。
苏尔皱了一下眉,出声:“在这。”
禾奚听见声音,有了方向,慢慢转对位置,一点点朝苏尔这边走过来,地上没有障碍物,只有一张毯子,他一路走到苏尔跟前都没再磕碰。
他摸上椅背,碰着苏尔的后背问:“我膝盖好疼,那里有没有出血?”
“没有,再撞一下估计就有了,”苏尔倚着靠背,声音很冷,“知道看不清还非要乱走就是这个后果。”
禾奚没有说话,带着一点鼻音地哦了一声,挺乖地在苏尔腿边的毯子上又坐下了,他背对着苏尔,只露着两边耳朵,安静窝着没个动静。
苏尔也没理他,继续看通讯器,看了两秒,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手肘撑在膝盖上微俯身,手指碰了下禾奚的耳垂:“哄哄你?”
禾奚看了过来,窝在那里声都没有,转过来才看到眼眶红了一片。苏尔顿了下,问:“要不要?”
禾奚其实自己窝窝就没事了,撞个膝盖哪有什么大不了,但苏尔问了,问了就收不住委屈,觉得忍不了了,他抬起脸点点头,声音还有点哑:“要。”
苏尔就摊开双腿,弯身要给禾奚揉一下刚才撞的地方,这就是他说的哄,不然还能怎么哄?以苏尔以前的想法,这点疼根本不值得关注。
只是没等他伸手,禾奚自己扶着椅子站起来,苏尔停了下,顺势也直起身,然后禾奚就跨上他的腿正对着他坐到了他身上。
禾奚把他当成了储应珣,而这种姿势是他们最常做的,也是禾奚最觉得能获得安慰的方式,他喜欢暖和的触碰。
苏尔眉头慢慢皱起,却也没有躲,慢慢地看着禾奚把脸颊趴在他的胸口处,一会又用手去抱抱他的腰,挨挨挤挤分不开似的。
桌子上的通讯器又响了声,苏尔没去看,他慢慢盯着怀中低落贴着他的禾奚,忽然问:“禾奚,你想不想储应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