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的鲁莽与冲动,在历史中层出不穷。
只是令何福想不到的是,这种人这种事竟出现在自己身边!
三令五申,告诫徐真不可出城作战,可他仗着自己有些武力,竟带兵出了城,导致敌人抓住战机,一举杀入城内!
何福不是不想亲自带兵去救,而是因为对面的天力都开始了猛烈的攻击,他正在用军士的生命来牵制正面的明军,为巴特尔等人的进攻提供掩护。
面对这种局面,何福果断投入了火器,传令其他城门守将,各自抽派人手前往西城门,听从吴秉德调遣,不惜代价解决入城的兀良哈军士。
吴秉德,温州人,国子监兵学院建文七年结业监生,有近四年从军经验,是何福的参谋兼副手。只不过长期以来,大宁相对稳定,并没有实战的机会,这让很多人对吴秉德的能力缺乏认识,认为其不过是何福身边的文书罢了。
但作为兵学院顺利结业的高材生,吴秉德绝非泛泛之辈。
当吴秉德赶至西城门附近时,周围三条街道已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大明军士与兀良哈军士正在拼命争夺街道。
吴秉德招手,对身旁的副千户陈喆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棵不算粗壮的树:“派军士将树木砍断,在后面二百步位置修筑木头围栏,将周围房屋的木板拆下,削成锋利的拒马。”
陈喆连忙带军士行动起来。
吴秉德又看向另一名副千户冯福:“安排
一批火铳军士登上民居屋顶,埋伏在屋顶后面,待兀良哈人一旦进入街道,听命出手!”
冯福当即答应,带走了三百余人。
吴秉德看向百户方二牛,指了指街道前面百步的巷口:“你带长刀手、盾牌手、弩箭手一百六十人,从南面的打铁街,经黄家巷,饶至那里埋伏起来。”
方二牛带人匆匆离开。
在布置妥当之后,吴秉德立即驱马带军士杀入战阵,在乱战之中,找到徐真:“何都指挥使有命,从现在开始,我来接管西城门防务!”
徐真冲着吴秉德就是一口唾沫:“滚开,一个弱小书生也敢指挥我不成?莫要耽误我杀敌,城若丢了,老子也不活!”
吴秉德拿出何福的腰牌,厉声喊道:“若你执意违背将令,那我只能将你押解至北城门,让都指挥使处置!”
徐真盯着腰牌,脸色很是难看。
吴秉德见徐真不再说话,快速说:“现如今情势危急,若不能尽快稳住西城门,那整个大宁城就危险了。徐同知还不知道吧,完者帖木儿的大军已出现在远处,正在快速朝着大宁城前进,一旦让完者帖木儿与巴特尔的军队会合,谁来挽救大宁城?”
徐真听到完者帖木儿来了,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何等巨大的错误!
吴秉德没有再给徐真时间,下令道:“撤,撤退!”
撤退的喊声不断传开,一部分明军与兀良哈军士缠斗在一起,根本无法脱身,
只能拼死挡住,充当了断后的角色,一部分明军开始向后撤退,兀良哈军士见状,气势如虹,拼命追杀。
明军通过主街道,在一处路口南北分出。
兀良哈军士还想追击,可眼前突然出现一批明军步卒,手中拉着绳索,猛地拖拽,一个个拒马被拖了出来,横在街道之上,而在拒马之后,一根根木头轰然倒了下来,枝叶都没有处理。
追击而来的兀良哈骑兵速度太快,来不及收速,直接撞在了拒马之上,尖锐的拒马直接刺穿了马身,骑兵向前飞落,整个身子挂在了拒马之上,肠子都被挂了出来。
“咚咚咚!”
鼓声大作。
街道两旁的民居屋顶之上,冒出来一个个手持火铳的军士,冲着骑着马的兀良哈骑兵就是一顿射击。
兀良哈军士挥舞着马刀,根本够不着明军,一个接一个被射中倒地,一些反应敏捷的兀良哈军士开始抽出弓箭反击,可还没出手,铅子便射入了其胸膛。
屋顶之上的明军从容不迫换装火药与铅弹,然后瞄准射击,一个个兀良哈的精锐力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折损在这不算宽阔的街道之中。
巴特尔也在队伍之中,发现情况不对劲立即翻身下马,想着藏在马旁边躲避伤害,可谁成想,火铳击发的声音与不断增加的死亡,让战马变得躁动不安,尤其是街道之中涌入了大量兀良哈军士,战马连个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撤!
”
巴特尔不得不下达撤退的命令,可想撤退哪里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