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严肃地说:“其一,皇上要选秀,并下旨意给广西、云南、贵州等地都司,命他们抓俘虏之后,阉割一批年轻人入宫当宦官。”
朱桂深吸一口气:“十一年未选秀,未选宦官,他今日突然动作,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个侄子发现了异常,准备替换宫人?”
杭坤也拿不准:“前些日子宝庆公主落水后,宫内采办出入的宫人就换了一批,若不是宫里的人用了些手段,我们连消息都收不到。若真有新的宦官入宫,宫内消息很可能会彻底断绝。”
朱桂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旦缺乏消息,很多事就无法了解,比如朱允炆到底是留在武英殿,还是住在乾清宫,坤宁宫,亦或是跑到了其他妃嫔宫中休息。
造反这种事,不能当没头的苍蝇,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弄死朱允炆,很可能会生出诸多变故。
朱桂问:“另一个消息呢?”
杭坤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皇上认为北平新都三大殿已成,加上北方战事情况不明,对内阁、六部等大臣商议,意在北巡,并亲自视察新都营造情况,以确定是否提前迁都。”
“北巡?”
朱桂脸色一变,焦躁不安起来:“不能让他北巡,坚决不能!”
运作了这么长时间,暗中调动的兵力都到了金陵,多少布置都在金陵,若是朱允炆突然跳出金陵跑到北平去,那还怎么玩?
朱桂很清楚朱允炆的影响力与权威,即使自
己打到皇宫,坐在龙椅之上,只要朱允炆不死,他在外面振臂一呼,顷刻之间就有无数大军,各地卫所将会纷纷听命,百姓更会支持其平叛!
造反成功的条件是朱允炆及其一脉死。
朱桂着急起来:“打探出北巡具体时日没有?”
杭坤摇了摇头:“具体还没有敲定,不过此行得到了内阁、六部支持,据说太子将会在金陵监国。”
“这群官员!”
朱桂咬牙切齿,对杨士奇、解缙等人恨得牙痒痒:“你下去吧,命人仔细打探消息,务必确定皇帝北巡时日。”
杭坤当即答应离开。
后院之中,朱桂看向义子“朱安”:“可有异动?”
朱安肃然道:“父亲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并无半点异动。”
朱桂严肃地看了看周围的护卫,厉声道:“绝不可大意,侦察兵与安全局的能力可不容小觑,务必盯紧了。”
众人应声。
朱桂走入一间密室,看着烛火下自顾自下棋的朱坐照,不安地将两个消息告知:“现在情况对我们极是不利,若朱允炆带兵北巡,我们的计划将再难实现,错过这次机会,将再不可能出现第二次举世攻明的局,金陵也不可能再出现二次虚弱!”
朱坐照紧锁眉头,手指间夹着的黑棋子久久未能落下。
密室中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寂静,空间似乎被挤压,令人胸闷。
就在朱桂想要问话时,朱坐照开口问:“这会不会是朱允炆对我
们的一次试探,他想借此来打乱我们的部署!”
朱桂摇了摇头:“别管是不是试探,我只知道,一旦朱允炆离开金陵,我们必然失败!若想成事,必须抓紧时间行动,迟则生变!”
朱坐照摆了摆手:“不能着急,眼下金陵人心稳定,远不到人心惶惶的地步。我们需要一步步来,待毁掉金川门粮仓之后,待城中百姓粮食匮乏,待城中乱起来,才是我们成事之机!这也是你赢得金陵人心的关键!”
朱桂喊道:“人心?现在还在说什么人心,可你想过没有,一旦朱允炆北巡,我们所有努力都会成为泡影,没有人能在北巡途中可以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