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死后,阴兵组织失去了首领,各地人员被迫蛰伏至地下。而我,则借助刘伯完、李祺、费鸿、周全、余十舍,白莲教,后来还有意外加入的李芳英等一干人,重组了情报网,准备东山再起。一是为死在洪武屠刀之下的人讨个公道,二是为匡扶人间正义,三是为完成第一代古今的夙愿!」
朱坐照看向朱允炆,正色道:「所以,我在你登基之后不久来到金陵,选择了朱允熥作为第二代古今,他有登顶皇位的资格,也有自己的仇恨要报!」
朱允炆走向朱坐照:「如此说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是你在借古今的名义,操纵阴兵作乱?」
「没错,是我!」
朱坐照坦然承认。
朱允炆看向朱允熥:「你知道他是棋手,就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让你沦为一颗棋子?大哥朱雄英有太祖、父亲,有常氏看护,你以为是那么容易被人害死的?你就没想过,我的母后吕氏地位卑微,毫无家族背景,身边之人更是唯太子妃马首是瞻,谁会冒险去害雄英?」
朱允熥厉声喊道
:「她可以自己动手!」
朱允炆看着偏执的朱允熥,摇了摇头:「你害朕,还知道借宝庆的手,难道太后不知道?你想过没有,这种事但凡有半点人为痕迹,太祖与父亲会放过任何人吗?哪怕是蛛丝马迹,他们也会彻查到底!可你回头看看当年,太祖与父亲,谁起过半点怀疑,太医谁又说了半句怀疑之言?」
朱允熥咬牙:「是她下的手,母亲给我留下这锦帕,告诉我小心吕氏,这就是提醒,因为她知道,是吕氏杀了大哥,她还会杀了我!」
朱允炆至朱允熥面前,抬手,啪的一巴掌落下:「你自负聪明,自负可以掌控一切,躲在暗处操纵局势!可如此精明的你,为何就想不明白,孝康皇后倘若真怀疑过雄英的死,为何不告诉父亲朱标,为何不向太祖说明实情?她是太子妃,东宫的女主人,她背后有常家、蓝家,有什么不可说的?」
「她若真认为是太后害了雄英,是告诉父亲和太祖能保你安全,还是留下这毫无用处的锦帕能保全你?你要知道,孝康皇后在诞下你之后不久就走了,她难道是傻子不成,让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你看懂‘小心吕氏四个字?!」
朱允熥呆滞住了。
脸火辣辣得疼。
朱允炆接过锦帕,丢在朱允熥面前,咬牙说:「你是被仇恨迷了眼,还是被人操纵迷了心智,亦或是想用这种低级的借口,为你图谋造反寻找借口,抑制不安?如此微不可察的字,算什么提醒!你的儿子有性命之危,你难道会给他一份他几乎不可能看到的警告?白痴!」
朱允熥的手哆嗦起来。
难道说,这锦帕是假的?
自己日夜积累的仇恨,咒怨夺走自己大哥与母亲的那个人,是无辜的?
朱允炆看向朱坐照,冷冷地问:「他自以为是棋手,是下棋之人,可从来都没跳出过你的掌控,是你选择了他作古今,也是你设计了这一切,对吧?」
朱允熥看向朱坐照,浑身有些颤抖。
朱坐照呵呵地笑了笑,再一次抬头看向蓝天,徐徐说:「当年,我的爷爷朱升知道太祖非善类,引退以求自保。当年,我的父亲朱同伺候于太子朱标身边,不过就是去了一趟宫里,尸体便出现在了沟渠之中!呵呵,无情无义的皇室之人自相残杀,岂不是一盘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