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秃孛罗呵呵笑了笑,对于身后名并不在意,转而给瞿能介绍:「这位是萨穆尔公主、妣吉。」
萨穆尔公主、妣吉行礼。
瞿能还礼,在与萨穆尔公主说过话之后,看向妣吉:「皇上在旨意里说,妣吉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女子,很想见上一见,还特意嘱托我等问一问妣吉可有什么喜好,以作迎待准备。」
妣吉明白朱允炆是什么用意,无非就是畏惧自己留在草原之上,利用权谋手段继续控制与影响瓦剌部落。
掌控这个东西是讲究距离的,放牧的人都知道鞭长莫及,朱允炆虽然不放牛,可也买过很多羊毛的,知道的远比自己预想的多。
离开瓦剌已经是无可选择的选择,妣吉并不担心前路,正如马哈木所言,大明的核心在国子监,瓦剌王族与贵族被特许安排后代子孙进入国子监修习课业。
离开,是为了回来,权当是南面狩猎去了。
妣吉隐藏了所有的不满与悲伤,嫣然一笑:「我不过是一介小女子,怎敢劳烦大明皇帝动问。还请瞿都指挥使转知皇帝,我无喜好,只求瓦剌族人平安。」
瞿能呵呵笑了笑,此女的危险程度堪比马哈木,马哈木狠辣在明面,但妣吉阴谋在暗。皇上在旨意里特别强调此人必须离开瓦剌,说明朝廷对她的存在颇有些忌惮。
「入营吧。」
把秃孛罗侧身,指向远处的营地。
瞿能将战马交给跟过来的赵通,下达命令:「刀入鞘,火铳挂鞍,箭归壶,控马徐行,任何人不得纵马,不得威吓,不得欺扰!如有违令者,军法惩治!」
「得令!」
赵通喊了声。
传令官跑向军阵,将命令一遍遍传达。
把秃孛罗、萨穆尔公主、妣吉等人看到这一幕,心头的担忧终于散去。
这些人没有带任何武器,连马匹都没带,为的就是告诉瞿能,瓦剌臣服了,没有二心,你们接受投降就可以了,没必要搞杀人立威的把戏。
瞿能心领神会。
之所以带如此多精锐,全副武装,火器齐备,为的就是避免中了人的圈套,毫无防备被咬了。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臣服,已没有杀人的必要。
虽然瞿能的命令看似没有任何防备,存在极大的疏漏,但火铳随手就可以拿出来使用的,一旦遇到突***况,完全可以抢占先手。瞿能不希望在受降阶段出现任何闪失。
瓦剌族人从一个个蒙古包里走了出来,老人一脸凄呛,妇人垂泪,青壮低头,十一二岁的孩子已经明白即将要发生的是什么,倔强的目
光中满是不甘,只有更小的孩子们,不知道大明军队的到来会带来什么,只是有些害怕,躲在大人身后看着不断逼近的明军。
一个个巨大的围栏里,数不清壮硕的战马嘶鸣,似乎在渴望战斗。缰绳牢牢拴在木栏之上,木栏钉在了地上,翻出的泥土像是草原流了血。
大明军队开始扎营,他们的动作很快,一辆辆推车向前,从推车之上取下长长的铁钎,然后挥舞锤子,将铁钎被砸入大地,推车与推车之间有奇怪的铁棍连接,只是轻轻一碰,便牢固地连接在一起。
大明军士整齐有序,每个人都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负责的事,整个营地,富有节奏且充满秩序,不见丝毫混乱,也不见喧嚣与吵闹。
这些军士,似乎只是在单纯地执行命令,冷酷沉默,不见个人的情绪。
巴嘎木看着大明的营地,目光中透着难以名状的哀伤。不得不承认,大明军队确实是强大的,仅仅是这军纪,便超出瓦剌许多。
在巴嘎木悲伤,把秃孛罗安排瓦剌部落的人快速集结时,一个不起眼的蒙古包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挖出了母亲埋在土里的长弓与箭壶,试了试弓弦,然后将箭壶背在身上。
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要投降你们去投降好了,我鸿德格绝不会投降!
听说大明派遣了一个了不得的将军受降,还想分别安置瓦剌部落。
不能,绝对不能!
父亲为了瓦剌战死在沙场,若是他知道瓦剌将跪拜大明,怕是会从地狱里杀出来。
我要杀了瞿能,为父亲报仇,为瓦剌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