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堡位于鸭绿江下游,江水相对舒缓,两岸林木郁郁葱葱,远处山丘抬眼可见。
李芳远、李裪站在大明的土地上,看着鸭绿江水,一脸担忧。
李裪踢飞一颗石头,对李芳远说:“父王,大明到底是不是真心帮我们,他们为何不允许我们的军队、家人渡过鸭绿江到大明的领土上避难,倭军先锋已经抵达了龟城,距离此处不过百余里!”
百余里,一日,最多两日时间便可追至!
李芳远头疼不已,哀叹一声:“张辅说不需要咱们的人一并进入大明境内,大明的军队将开入朝鲜境内,迎接倭军。”
李裪指了指江面上的船桥,悲伤地说:“可是父亲你看,仅仅只是这一座船桥,一日又能走过多少明军?何况现在明军在用船桥运送粮食、物资,根本就没运兵!这样下去,等倭军到了义州,物资全归入倭人之手,我们的人也将成为俘虏!”
李芳远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着急也无济于事,李芳远不敢带着李裪返回朝鲜境内,张辅虽说答应了出兵,军令也下达了,可直到现在,明军都没有过江的动静,一个个都在绑扎木筏。
就算是靠着木筏过江,你们好歹先过去一批人,保住李氏王朝的最后力量,保住对岸的朝鲜百姓啊。
不过去一批人,等倭军追上来,那朝鲜百姓、军士、文武两班、王族,都得跳到这鸭绿江中!
江如此宽阔,江水又
有暗涌,根本就没几个人可以活下来!
“让开!”
指挥使周学没给李芳远、李裪面子,大声喊着。
李芳远、李裪回头看去,只见五六名军士推来一个神机炮,粗大的炮筒架在木车之上,一旁还有军士拿着一个铁石,铁石一端连着细绳,而盘起的细绳尾端,又连接着一盘粗绳。在远处,则有数十个军士推着板车而至,板车之上,全是黑色的钢铁锁链。
“周将军,这是?”
李芳远疑惑地问。
周学摆了摆手,军士将神机炮推至岸边,稳固之后,神机炮手开始调整角度。
李芳远听到动静看去,只见神机炮出现在岸边的数量越来越多,转眼之间,已有十二门。
阿哈出、猛哥帖木儿、唤弟、西阳哈等人走了过来,同样不解。
“他们这是做什么?”
猛哥帖木儿询问。
阿哈出面色凝重,分析道:“这黑色的铁筒是传闻中的神机炮,张大将军命令军队调神机炮在岸边,该不会是想在西岸隔鸭绿江阻击倭军吧?”
唤弟听闻,呵呵一笑:“有神机炮在,倭军想要过了这鸭绿江怕是不可能。只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太寒人心了,你们看,那边站着的不就是朝鲜太上王、朝鲜王吗?”
猛哥帖木儿抬头看去,果是李芳远与李裪:“一句话,就废了朝鲜世子,逼迫李芳远退位,这就是大明皇帝啊。”
西阳哈摇了摇头:“不是皇帝,这就是大明!无论是
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的一句话足以改变一切!我们应该庆幸臣服得早,要不然我们的部落早就成了尸骨。”
阿哈出爽朗地笑了出来:“大明皇帝对自己人很是宽仁,这些年来你们都体会到了,但他对外敌却十分冷酷。知道这一点,就可以确定,大明绝不会陈兵在此,坐等倭军抵达鸭绿江边。依着我对皇帝的了解,他一定会让倭军化作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