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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一切的源头如回溯般而将至,又让林枳想起了那个恐惧的夜晚。
同样是邻居,同样抽着烟靠在墙边注视着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好像,好像。
他蜷缩在沙发上,头深深地埋入臂弯间,眉头紧紧地蹙起。
他必须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会的,不会的。
当初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是国内,他肯定是多想了。
他现在已经重新找回了他的夏天,他不该再怕任何事物。
窗外忽地被大风扑袭出闷响。
仿佛故意和他作对般,林枳看到外面竟然下雪了。
这个月份,正是北京最冷的时候,白色的雪花犹如棉絮,毫无预兆地飘洒而落。
整个世界变得寂静而苍白。
林枳感到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他又蜷了蜷身体,看了眼表,给韩君泽拨去了电话。
无人接听。
林枳心里越来越乱。
韩君泽为什么不回来。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狂风暴雪中的风筝,就靠着别人手里的线吊着命,他是死是活,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林枳起先刚和韩君泽重逢时不敢接受他,自欺欺人地想远离他,无非就是怕这一天。
他怕一旦他有了希望的浮木,就会将全部身家性命搭上去。
如果有天韩君泽不爱他了,离开他了……他真的会死的。
九点半,大门外出现了门锁打开的声响。
林枳几乎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的第一反应,是害怕进门的是那个戴黑口罩的男人。
进门的是韩君泽。
“你回来了……”
林枳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肉眼可见地,韩君泽的整张脸被酒精染得通红,发型凌乱沾着雪花,眼神时而犀利,时而被酒精熏染得迷离,身形略微不稳。
韩君泽:“嗯。”
林枳走了过去:“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韩君泽:“是吗?可能酒吧太吵了没听到。”
韩君泽看了眼林枳,把厚重的外套先脱了,晃晃荡荡地移过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似乎喝得有点多,头晕,他伸手掐了掐眉心。
林枳抿了抿唇,转身去拿解酒药给他。
给韩君泽递药时,对方抬起薄薄的眼皮审视着他,目光常常失焦,需要不停深深眨眼。
韩君泽平时的酒局不少,但从来没见他喝这样多过,原来他喝多后的反应是这样的吗,让人心悸的阴沉静默,难得一见。
韩君泽看了他一会儿,把林枳拉下来坐下,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今天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