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l,几辆盖着白布的板车推来。
板车被压得死沉,白布隆起了模糊的轮廓,随着车子的靠近,那臭味越来越刺鼻冲天。
酪杏连忙屏息,只觉得多闻一口自己都会把还未消化的鹿吐出来。
推车的几个妖看见了蛇田前的茯芍,连忙停了下来。
“茯大人,您……”他们的目光错愕地落在茯芍身上。
向来洁净若仙的茯芍满身血污,双手猩红,指缝被血液填满;皎皎月纱裙吸饱了鹿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将裙下的土地染得黑红。
如此模样,叫见惯了丹尹和各级大妖的三头仲妖打了个冷战,惊恐地僵在了原地。
不管茯芍多么清雅出尘,他们始终记得,她是一条修为超过千年的蛇妖。
既是蛇妖,就不可能不冷血残暴。
见茯芍对他们皱眉,三头仲妖膝盖一软,当场跪了下去,忙不迭是地磕头求饶,“茯大人饶命!”“茯大人饶命啊!”
茯芍被他们的反应惊到,顾不上难闻的臭味,连连摆手,“不,别怕,这是食物的血,你们快起来。”
听了这话,三妖不仅没有安心,反而更加恐惧。
食物的血……谁是食物?
全天下只要是修为低于茯芍的,不都是她的食物么!
可在蛇宫中生存,他们太了解这宫里的大人们的脾性了。
不管是蛇王还是丹尹那个疯子,这些大人们喜欢被人敬畏,却又讨厌唯唯诺诺的弱者。
不露怯尚还有一线生机,一旦表现得过于懦弱,就是真的必死无疑。
他们心中如何害怕,在茯芍要求他们起身时,也只得通通咽下,乖乖地站了起来。
茯芍指了指他们身前的板车,问:“这是什么,好臭。”
方才分肉,她化出了长长的利甲。
此时伸出的食指上长甲如锥,两滴稠血从甲缝里坠下,啪嗒一声砸在了地上,溅开血花。
三头仲妖瑟瑟发抖,重足而立,总觉得砸落在地的不止是血,还会是他们的头颅。
他们牙齿打颤地回话:“是、是是要处理的尸体。”
茯芍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们
()又要喂小蛇吃有病的腐尸?”
三名仲妖又想跪下磕头(),茯大人◤()_[((),这是、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不投放到这里,扔出去稍有不慎就会令城中染病。”
“规矩?”茯芍拧眉,“王的规矩?”
“那、那倒不是。只是历来如此……这些尸体里的蛊虫、病气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肆虐开来,我等修为低浅,实在没法将尸体处理得完全干净。”
“不是王的规矩就好办。”茯芍上前,鲜血淋漓的手虚覆上白布,向他们确认:“只要让尸体彻底消失就行了?”
“是、是。”
茯芍五指一拧,呈利爪状。
下一瞬,白布连同着底下的十数具尸体皆被粉化成沙粒。
黄色的沙土扑簌簌地流下板车,落在了地上,被风一吹,却没有半点尘齑扬起。
茯芍五指进一步收紧,亿兆沙粒在她掌下归拢汇集,不断夯实凝聚。
不消片刻,松散的黄沙凝成了一颗鸟蛋大小的珠子。
茯芍抬手,那珠子落入她掌心,圆滚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