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吉发出微弱的应声。
谢狁又道:“谢家没有不贞的妻子,不要到处乱发情,你承担不起后果。”
李化吉瞪大了眼。
谢狁不耐烦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话。”
李化吉不认:“我没有。”
捏着她后脖颈的手在收力。
李化吉忍气吞声:“我记住了。”
谢狁方才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下去吧。”
李化吉手脚并用从他的膝盖上爬了下来,脚踩地时,犹如踩进棉花中,还有些发软。
谢狁衣冠整齐,已然起身,经过她时,将一个红封递到她眼前。
李化吉莫名,没有立时接。
谢狁道:“压祟钱。”
这就是要给她的意思了。
李化吉不敢怠慢,忙接了,谢狁收了手,步出凤阳阁。
衔月送他坐上车舆后,回身进来,见李化吉拿着那红封直皱眉,便笑:“既是大司马给的,公主收着就是。”
李化吉连红封都不想打开,道:“也不知道无缘无故,大司马为何要给我这红封。”
衔月笑道:“公主到底要叫声大司马‘皇叔’,既是长辈,过年了,当然要给小辈压祟银了。”
李化吉在心里轻轻‘啊’了声。
谢狁看上去,对这个叔侄关系并不是很上心,虽然从没有否认过这层淡薄的亲缘,但也不曾昭告天下,否则这次联姻争端中,大家怎么会对李化吉绣荷包送给谢狁的反应这样激烈。
不过也不难理解,这叔侄本来就是强认来的,也不会有多少人当回事。
你看,就连王之玄这个知情者,也没当回事。
但谢狁竟然还给了她一个红封,尤其在两人已经定下婚期的当下,相当于特意强调了这亲属关系,反而让李化吉莫名有种禁忌感。
就好像是亲侄女要嫁给亲叔叔一样。
怎么说呢,谢狁不愧是谢狁,是懂膈应人的。
过完了年,李化吉就得忙起她的婚事了。
尽管婚期在四月,可因为要嫁的是谢家,故而十分隆重,给她安排了许多诸如行止、诗词、插花、茶道、琴技等课程,好像要把她拔苗助长,一口气把她养成慧智兰心的名门小姐。
李化吉每天忙得要死。
但也要感谢这阵子的忙碌,让她慢慢认识到了做世家的新妇,身上需要担着这样多的责任,夫妻生活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掌管好中馈与人际往来。
可以说,做谢狁的夫人,就相当于做了谢家最大的管家。
而最重要的是,那位负责教导李化吉房中事的嬷嬷还曾欲言又止地告诉过她,大司马不近女色惯了,虽然松口认可了这桩婚事,但还是在鹤归院准备好了两间新房后,更是叫李化吉眼前一亮。
这也就意味着,她嫁给谢狁后完全不必尽夫妻义务,只相当于在谢狁身边谋了个差事。
李化吉简直快乐地想要原地踮踮脚。
——尽管那位嬷嬷是打算借此敲打她,让她多些危机意识,在学习房中术上更为认真努力。
当然,面上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李化吉垂首掩面,遮住怎么也按不下的唇角,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悲伤’道:“夫君这样厌恶我,嬷嬷,我该怎么办?”
嬷嬷同情地看着李化吉。
娇嫩的?年?纪,哪个女郎不幻想着能嫁与心上人,被郎君呵护在掌心里。
偏公主?命苦,遇上了天底下最薄情寡义的?谢狁,竟然硬得起心肠让新婚的娇妻独守空房。
见李化吉‘哭’得悲伤,嬷嬷也动容,安慰她:“大司马也不是讨厌殿下,只是性?子使然罢了,他但凡对那事有点兴趣,何至于三十一了还未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