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吉那颗平静的心?,突然就像被炮竹炸过?一般,噼里啪啦地响成一团。
她想到今日才与?李逢祥说的那句话,兔死狗烹。
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是?没有错的,有错的只会是?他的母亲。
恐怕当真是?过?去这段时间,她干涉朝政太多?了,谢狁要用她,却还?是?对她起了忌惮。
既如此。
既如此。
这到底是?她选的路,李化吉只愿能平顺地将路走完,实现她的抱负,此后就是?身死,也是?一生无悔。
这般想着,李化吉的心?又重归宁静,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再醒来,已是?下午了,身侧早没了谢狁的身影,李化吉摸了摸那侧的床榻,是?冰凉的,估计他是?早早地走了。
李化吉痴躺了片刻,便?不再打算理会谢狁,起身唤碧荷。
但碧荷不在,听了她的传唤,匆匆跑进来的是?一个面生的宫婢,样貌很是?平凡,但说话非常利落,礼数也不差,恭恭敬敬地向李化吉请安:“皇后娘娘,碧荷姐姐不在,容奴婢为娘娘更衣。”
李化吉一怔:“碧荷去做什么了?她是?我贴身伺候的宫女,没我的命令怎会无端离开太极宫?”
宫婢道:“陛下回来后,便?让太极宫二等以上的宫女出去受刑了。”
当真是?平地惊起一片雷。
李化吉不顾孕肚,掀开被子被起了身,惊得宫婢双臂向前,急走两步来护她的肚子。
李化吉哪里顾得这些?,她即刻命令:“快替我更衣。”又道,“太极宫的这些?宫女做犯了什么宫规?”
宫婢为难道:“回娘娘,奴婢是?刚从别宫调过?来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并不清楚,只知道往后奴婢便?要在太极宫伺候娘娘了。”
李化吉听完一顿,目光缓缓地停在了宫婢那平凡普通的脸上,脑海里闪过?许多?的想法,可到底没有问出口。
也不知道碧荷等人受了什么刑,她去救她们还?来不来得及。
李化吉心?里焦虑,可无奈太极宫那些?新来的宫婢并不配合。都齐齐整整、乌泱泱地在她面前跪了一地,不让她去,开口便?是?:“娘娘小心?动了胎气。”
但若李化吉问她们:“碧荷究竟受了什么刑,能本宫的胎气都惊动了?”
她们便?都摇头说不知。
哪怕李化吉少?见的摆起皇后的架子来,她们仍旧连连摇头。
李化吉便?知道其实她们不仅知道碧荷受了什么刑罚,还?知道碧荷为何受了刑罚,只是?因为被谢狁禁了口,故而无人敢告诉她。
李化吉闭了闭眼,让自己平复情?绪,她知道这些?宫婢是?没有错的,她不该为难她们,要怪只能怪谢狁心?狠手?辣。
她道:“本宫要去见谢狁,这总是?许的吧?不至于连本宫都被禁足了罢!”
所?以李化吉要去找谢狁算账。
太极宫的宫婢如何行事,听得都是?她的命令,谢狁便?是?不满,就该冲她来才是?,找做不了主的宫婢算账,以为李化吉会感激他吗?
不,李化吉只会以为谢狁在杀鸡儆猴,在敲打她而已。
李化吉忍着怒气赶到了凌烟阁。
此时凌烟阁才议完事。
这年轻的户部尚书是由李化吉提拔上来的,他虽出身世家,但只擅算筹,诗书作得一塌糊涂,因?此很被家族瞧不起,这么多年也没受什么重用,如今能平步青云,全靠李化吉组织办了一场算筹比赛,将?他挑了出来,因?此他格外尊敬李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