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事实证明是刘嫖想的太好了。
两日后,安德山抖的跟个被惊吓到的鹌鹑一样跑过来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公主,昨个梁王殿下入朝自请做皇太弟!”
“你说什么?”刘嫖不可置信的拍桌而起,“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听说梁王带着佩剑入朝,直言自己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而陛下的子嗣都未长成,所以请陛下下旨,立、立梁王殿下为皇太弟!朝中有御史大骂梁王是乱臣贼子,梁王还还,拔出剑来要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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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嫖听完忍不住在心中大骂刘武混账!请立皇太弟、带剑上朝还要当众拔剑,这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他怎么敢的!
“即可准备车马,我要去见梁王!”
“啊?”安德山愣了下,然后立马低下头去,“诺,奴才马上去办!”
很快,她便赶到了梁王府宅的会客堂。过了一会刘武才从内宅走了进来。
他穿着玄黑色的袍子,头戴淬金的发冠,嘴角似扬似垂,慢步踱了过来。这样的严肃是刘嫖不曾见过的样子。
“你是不是真的想做皇太弟?”看着这样的刘武,刘嫖感到格外的陌生,良久后她才皱着眉头沉声发问。
刘武坐在上方的榻子上,不曾抬眼看她只是自顾自的整理了一番衣袍,“先前我已经说过,阿姐不要管这些事情了。”
“你回答我!”刘嫖加重了语气。
刘武轻蔑的笑了一声,他又站了起来直直的看向她道:“是,我就是要做皇太弟!阿姐想怎么样,是想打我还是想骂我?!”
刘嫖震惊不已,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看你真的是疯魔了!你可知道,那位子上坐的不只是你的哥哥,他还是汉朝的皇帝。你怎么敢的!”
刘武冷哼一声,他重重的甩了甩衣袖,仿佛自己已经足够睥睨天下一般的大声呵道:“我有何不敢!”
“你已经是梁王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刘嫖从未见他这般执着过,她只能抬出了窦漪房劝他道:“先前为着你的戏语母后便焦心不已,你现在这样可曾想过母后,可曾想过我?”
“你不要跟我提母后!”刘武大手一挥,脸上青筋四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是怎么对母后的,我全都看在眼里!”
“那你也不能做皇太弟!你怎么敢这样惹恼你兄长!你难道不怕他”刘嫖见他这般也来了火气,她愤怒的冲他喊道。
“惹恼他会怎么样?杀了我吗?”刘武打断了她的话,他满是怒火的走下来,然后伸手指向门外高声的说:“那你叫他来啊!”
刘嫖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对不可理喻的刘武充满了失望。
刘武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用力的拍打着屋内的柱子,“你是我亲姐姐,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你念着他是你弟弟,我难倒就不是吗?”
刘嫖闭上眼扭过脸不去看他,“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哈,我不可理喻。”刘武笑了,脸上泛起浓浓苦涩的味道。他情绪猛然激动起来,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臂膀。
“你见过大军压境的样子吗?你有刀剑朝自己砍过来的时候吗?当年我在梁国带人苦苦抵抗吴楚联军,在睢阳的城墙上跟士兵死守了两个多月。这场战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他这般说着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胸口,“叛军的箭矢差点射传我的胸口,攻城的叛军如蝗虫一般前仆后继,我可曾喊过一声苦一声累?”
“我问你,我打仗的时候他在哪呢?我求援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他在长安城,他在未央宫的龙榻上好生生的坐着呢。”刘武伸手直直的指皇宫的方向,“我就是要做皇太弟。你们谁也没资格拦着!”
刘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刘武的话像是一把锤子将她全部的劝解和指责都敲了个稀碎。她想对他说些什么。说她不知道刘武受了这样的苦,说她能理解当年刘武的满腹委屈。但她也确实想劝他不要做皇太弟。
她的思绪太多太过混乱,一时间大堂中只剩一片安宁。
“你回去吧,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片刻后,刘武好似从怨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呼出一口气抬腿走了出去,“不管我跟他谁是皇帝,阿姐都是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