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厢,不顾刺棘划脸、尖枝刺皮,憋紧大气的容翼一古脑的冲到不成洞形的乱石前,果然见到阿藩跟二笃忙得很,一个扛圆木,另一个举起硕大的铁锤,一根接一根,深埋的木桩已然围住了半个壁崖,巍巍暗影轻掩半圆,微透出无法言喻的一份鬼祟魅影。
就算将壁崖前全都封死了,甚至石块,木桩迭到比天还高,容翼都不痛不痒,可是见阿藩举锤,一下又一下的将木桩钉得又深又稳又牢固,想到地底极有可能埋着尚未被他挖掘出来的死人骨头,再想到脆弱的死人骨头哪捱得住这种折腾,霎时怒冲脑门,气到眼都红了。
这还得了!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狮吼蓦然响起,顿时掀风起波,吓坏林间飞鸟,纷纷振翅窜飞。
忙着干活的两人也停住了动作,面面相觑。
是阿翼,他还敢来?
迟疑的目光瞧见了他,不约而同的又移向杵在暗处的师徒俩,不知道该停还是别理会他,再接再厉。
「怎么又是他?」
「唉!」
「棻娃儿,妳这声唉,是叹他还是叹师父我?难道师父说错了不成?他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哪。」武阳师父没急着冒出头,双手环胸的杵在暗处,嘴里犯嘀咕。
「师父。」
「如果赏他一些茶水钱,妳说他会不会打退堂鼓?要不这样吧,再多给他几文钱,让他下山替咱们弄点吃的喝的上来?我瞧大伙儿也都渴了……」
「唉!」
「还叹?妳放心啦,他听不到咱们在聊些什么。」
「你怎知他听不到?」
没错,坏就坏在容翼的优点寥寥无几,偏听力一流正是其中之一。
「老头儿,你在放什么大话?」竟敢说他阴魂不散?他是曾盯哨过这老头的魂魄了吗?也不照照镜子,呸,「有种就再说一次,别以为你站在她身边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
闻言,年过半百的武阳笑嘴一咧,斜眼瞧着邬棻,瞧得她霎时脸红心跳、干咳连连。
「她若肯替我美言几句,你真会网开一面?」
「甭作梦!」
「唷,她难得开金口,都挣不到特别待遇呀?你这家伙还真是难讨好哩。」
武阳在逗他,任谁都看得出这一点,不仅是逗耍,其中甚至有着浅浅的挑衅呼之欲出。
「你很有种。」气极的容翼反倒露齿而笑。「要不要先报上你所有可以攀上关系的名号?」
「怎么说呢?」
「省得待会儿我痛下杀手,将你整治得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后,还有人跳出来替你呼天抢地的喊着冤枉。」
「哈哈,黄口小儿,口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呢。」
「不服气?你可以来探探我这口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