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再掀波起浪,但实在是憋不住胸口的那份委屈,见有人关切,甄平安当然是全盘说出。
「还不就是昨儿个,我们一时兴起,就跑到阿棻的洞里去探探,结果你知道吗?那洞里竟还有地道,阿棻还提到山里有好几个洞穴都是这样,甚至有的还四通八达,不知可通往哪儿。只是好奇归好奇,见里头鸟漆抹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虫,所以都没踏进去,只有大昊偷偷躜进去逛……」
听不进她的分享秘密,容翼满脑子全被一个事实给占据──
「就只有妳们三个姑娘家?!」他怒着眼,几近咆哮的斥责,「妳们有没有脑子呀?」
眉心一纠,她也生气了,「连你也吼我?」
「不吼妳吼谁?」如果不是她靠山雄厚,他简直想揍她几拳。
邬家姊姊远道而来,她不懂事也就罢了,可她不该不小心谨慎点呀!就算那顶峰山是邬棻的山头,可毕竟全都是女人家,几套花拳绣腿,有哪个男人会怕呀?
「又是我?我怎么这么倒楣?好啦,你别学你阿哥,我们知道错了,行了吧?别再乱乱吼,吼得我脑袋都疼了。」
「疼什么?妳还有脑子可以疼吗?」
他这是什么话?
又辣又呛的反击已经溜到唇边了,可是不小心瞄到邬然她们边走边聊地朝这儿走来,大大小小的脸上全都挂着笑,若呛开了,岂不是破坏今儿个的气氛,虽不甘心,甄平安还是硬生生的将话全吞回肚腹里。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还邀了朋友?怎不见人呢?」没关系,来日方长,这口气她迟早会连本带利的呛回去。
哼,敢惹杜宝娘的女儿?他的皮最好绷紧一点。
「何国臣晚点才到。」脸色极差的回着,容翼打鼻孔哼着气。「甭等他,都到齐了就布菜饭吧……」
何国臣?!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兴匆匆走向他们的邬家姊妹在剎那间全都变了脸色,陡然僵直的身躯几不可感的打起颤。
除了三个开心打闹的娃儿外,其余的人全都嗅到了异状。
「然姊?!」细如蚊蚋,邬棻拖着斜步凑近姊姊,微褐的肤色呈现出森寒的死白。「妳听进了没?」
有,容翼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邬然的面色也没好看到哪儿,眼中除了妹子之外再无他人,她一接触到妹子塞进掌中的冰冷柔荑,下意识的反手握住,紧紧相扣。
「然姊,我……」
「来。」带着惊恐到极点的妹子,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两条娇弱的身影就直朝漆黑且沉静的后院奔离。
事情发生得极快,快到容翼即便是瞧见了邬棻的神魂俱丧,但仍来不及留住她,而孙别稔跟容柯在厅外抽着水烟、闲话家常,听见喧扰声时瞥向偌大的饭厅,只瞧见姊妹俩的神情慌乱的冲向通往偏厅的内门,两双长腿的步伐才扬,她们就消失在暗夜的院中。
娃儿们不解事,见大人们前一秒还正常,下一秒却纷纷狂奔四散,可乐着了。
「娘?」孙榷反应极快的追去。
「然姨她们上哪儿呀?」嘴里问着,爱哭又爱跟路的澄平早就迈着矮腿尾随而去。「阿哥,你跑这么快做啥?姨儿们该不会是在玩躲猫猫?净,咱们也参一脚好不好?」
邬家姊妹俩闷头逃窜,几个捧着杯碗、忙着上菜的下人们纷纷闪避,可惜闪过了第一波掠影,没闪过第二波存心搅和的小家伙们,顿时,汤汤菜菜全叫跟前追后的娃儿们给撞翻了。
这怎办呀?!
下人们神情紧张,主子们的表情更是五味杂陈。
「邬棻怎么了?」
没好气的睨瞪了容翼一眼,甄平安追在她们身后。
「平安?」扯住她的臂膀,他硬是留住她。「说呀!,」
「我哪知道,你是没长眼睛?她们话都没吭一句就跑了,问我?我又不是人家肚里的蛔虫。你放手啦,我要去看看她们……」她话未说完就见他拔腿狂奔。「臭阿翼!该死,你是仗着腿比我长不成,话都没听完就跑了?」冷不防地,才自由一会儿的臂膊又被人拉住了。「阿柯,又怎么了?我急着要追人。」
孙别稔凝着脸,飞快的从她身边掠过,晚他半步的容柯却也没停脚,只匆匆交代着,「别来,妳顾着孩子。」
闻言,甄平安虽然不愿,但也依言乖乖的留在原地。
唉!好吧,就算执意要追,她腿短人矮,也追不上三个大男人的脚程,既然阿柯跟孙别稔已亲自出马,她倒也放心,要她一人顾三个小毛头,也行,但问题是……小毛头呢?
那几个像是脚下踩了飞箭的毛头呢?都躲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