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杳然:“我在新学校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顾爷爷:“噢,难得啊,你这臭小子性格这么恶劣,我还以为你交不到好朋友呢。”
顾杳然淡淡开口:“我性格哪里恶劣了。”
顾爷爷:“在你爷爷面前还装?”
白瓷茶碗里的烟雾熏冒,将顾杳然的面容模糊,顾爷爷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孙子的表情。
顾杳然嘴唇微张:“我没想过,她会来救我。”
“我们前几天才成为朋友,而且,她其实也并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件事本来与她无关,但她选择翘了课来找我。”
每每想到这一点,顾杳然的心底总会蔓生出一些他并不熟悉的感情,强烈的,摇坠的,又妥帖地熨暖。
那种感觉,像是站在台上毫无信心地讲完一场卡顿又无聊的演讲后,听到了一阵毫不犹豫的掌声;像是揣着不安走上战场后,突然发现身边多了并肩作战的伙伴;像是孤零零地缩在墙角哭泣时,被人找到,递了一张纸巾。
他是久经风雨的孤岛上一棵瘦矮的树苗,初迎暖春,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不适应。
他品味了很久,他想,也许那是动容。
因为在此之前,他并没有遇到过常矜这样的人。
这样耀眼的人。
顾爷爷:“嗯,这不是很好吗?说明你遇到了一个品性不错的孩子。我想不是因为你,只要是遇到困难的人,她都会出手相助的,因为她就是这样好的人。所以你啊,要珍惜这段友谊,以后对人家好一点,知不知道?”
顾杳然笑了笑:“我当然明白,不用您说。”
顾爷爷啧了一声:“唠叨你几句又不乐意了?心眼怎么这么小。”
常矜这边,她刚回到家,开门的是常鹤。
面对脸色冷如冰窖的常鹤,常矜小心翼翼地抬手:“嗨。”
常鹤:“你还敢嗨?”
常矜:“”
常鹤:“我想想,爸妈要是知道他们乖巧柔弱的女儿如今都学会打群架了,表情不知道得有多精彩?”
常矜:“”
常矜连忙钻进家门,反身朝常鹤露出星星眼:“哥,你不会告诉爸爸妈妈的吧?”
常鹤:“老师早就和爸妈说了好吧,我最多给你们不记旷课,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事瞒下来?”
常矜脑海中瞬间警报就响了:“那爸爸妈妈什么反应?”
常鹤:“妈妈挺激动的,爸爸很惊讶。”
常矜:“”这算什么鬼形容。
常鹤:“林助理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林助理和我说爸爸七点会议结束有十分钟的时间,会给你打一个视频电话聊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说妈妈也要听,林助理就说那还是开个腾讯会议吧。”
常矜:“”
常鹤其实也没太生气,他更多的是震惊和无语。事情已经发生,他没多责怪常矜的冲动,反倒关心老师的态度:“nade叫你们过去了吧,她怎么说?”
常矜接过他倒来的一杯柠檬水,沉吟一声:“额,其实吧好像没说什么。”
按理来说,校园霸凌发生之后,事情会被迅速上报到迦利雅校园霸凌专项委员会,由专门的办事处来处理他们的事件。
nade叫他们过去,肯定是要教训他们的,要是捅到领导层那里,指不定还要更麻烦。
但是他们进到办公室里之后,nade刚说到一半,突然电话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