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笑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南弋一惊,他这里应该不会来什么客人,你这个年纪……
挥手送别特意赶过来“送礼”的老人,南弋短暂的失神。这种萍水相逢的美好,过往他一度应接不暇,如今竟是有些久违的感慨。
“别看了,”邵禹捅了捅他,“尾气都闻不着了。”
南弋反应过来,哂笑一下,“你车停哪了?”
邵禹随手一指,“晚上好像有点儿吃多了。”
南弋侧首盯着他,邵禹漫不经心地望天。
“那溜达一会儿,消消食?”南弋觉得自己快成这家伙肚子里的蛔虫了。
小邵总“嗯”了一声,“听你的吧。”
夜风微拂,小区杂草从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两人路过门口几个并排的杂货摊位,正在关门的小卖店大姐扯着嗓门喊,“南医生,遛弯啊。”
“今天关门这么早?”南弋回应她。
“孩子考了个一百分,答应他写完作业带他吃烧烤去,”大姐满脸喜色,“明天早点过来,给你捎新开的小吃店的烤包子。”
南弋摆手,“不用麻烦,我们医院食堂二十四小时营业,饿不着我。”
大姐不乐意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就是让你换换口味。再这么磨叽,以后头疼脑热的我们也不找你了。昨天王大妈还说呢,给你药钱你也不拿,她都不好意思再给你打电话。”
“可别不好意思,我赶明就找她收钱去,明早的包子也给我留着。”
“这还差不多。”大姐爽朗地笑。
边应和着边往巷口走,两人默契地选了一条背离医院方向的幽静小路。
“南,医,生?”邵禹咬着字重复。
南弋反应了一下,哦,对了,这人认为他是护理人员。倒也无所谓,医护不分家,南弋懒得解释。
他随口道,“街坊们叫习惯了,可能是喊护士不顺口。”
邵禹也只是好奇地问一句,没想太多,南野的解释也太自然了。许久之后他再复盘,依稀从见到南弋的第一面起,他就将双方都摆错了位置,然后一路按惯性思维泥石流一般滑坡犹自毫无察觉。
“你和邻居处得不错?”
“还行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新小区里可不这样,一梯两户也见不着面。”
“这里房子旧,有些老住户待了小半辈子,处得跟亲戚差不多。不过流动性也挺大的,租客很多都是外地来看病的患者和家属。”
“那你呢?”
“我啊,”南弋回头望了一眼医院的方向,“我是图方便,不用通勤不用开火。”
“嗯,这里貌似生活是挺方便的。”
南弋逗他,“貌似而已,你大概住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