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禹瞥了那个人一眼,虽然嫌疑不大,但从这一刻开始,他需要记住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
魏然的助理迎了过来作势要扶他,“邵总,你还好吧?”
邵禹退后一步,摆了摆手,“我没事。”
“您是要先离开吗?”小伙在魏然的调教下,挺有眼力价的。
“嗯,”邵禹急速地吞咽,借以缓和无法控制的心跳,“我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辛苦你们。”
“好,魏总嘱咐过我,您要是想玩就让我帮您安排,您要是累了,我喊司机过来吧,您先坐下等一会儿?”
“不用了,”邵禹已经失去了分析能力,尽快离开是他唯一的诉求,“我叫个车就行了,你们继续。”
“好的,”对方没有阻拦,“我送您下去。”
邵禹顺利地走出包房门口,余下不多还在拼酒唱歌的自己人和客人好像真的把他当做了空气。
送他出来的小伙子走在前边,穿过长长的走廊,就要到达电梯口,酒吧迎宾的服务员帮他们提前按好了下楼的电梯。
突然,侧边一扇门打开,一个人生扑到他身上。“邵总,人家都等你一个晚上了。”
邵禹脑子里轰地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勉强站定,试图将人推开,那人却像没有骨头的胶皮糖似的,越推越往怀里钻。邵禹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见,心肝脾肺一起叫嚣着让他接受沉沦,从而浇灭几乎要把活人烤干了的欲huo。
而他自己的员工和酒吧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去。也是,在这样的环境和场景之下,大家心照不宣,即便不是心怀不轨,也没人会瞎掺和。
邵禹耳边嗡嗡鸣叫,时断时续,心火欲火沸腾,他垂死挣扎,一脚将人踹开,“滚!”他恍惚中一把扯住路过的人,“今晚就你了。”
对方愕然一顿,身后有人赶过来,“老板,不好意思,他已经有安排了,您看看,我帮您再挑一个顺眼的?”
邵禹口干舌燥,“我不要,就他了,我给三倍的费用,带他出去。”
“老板,这不合规矩,有人等着他呢。”贺恺的人虽然身经百战,但也不能得罪客人,尤其是这一层的。
“我跟你下去找对方商量。”邵禹几近胡搅蛮缠,倒真像是被酒精和药物摧毁了全部的理智和体面。暗处有没有闪光灯,他根本顾不上,再说这种程度的拉扯,顶多算是花边新闻。
他推了一把被他拦下的男孩,“走,带我过去。”
男孩往后看了一眼,贺恺的随从朝他点了点头。如果是客人之间出现争风吃醋的矛盾,他们是不敢闹到贺恺跟前的,一定是想方设法地两全其美地解决。但贺恺瞧着吊儿郎当,管理烟花地界却是雷霆手段,这种情况下,没人敢越俎代庖。是老板让着客人,还是客人让老板,就由他们自己抉择吧。一旦自作主张处理得不好,反而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人下了电梯,那三个人往雅座的位置走,邵禹没跟着。楼下环境光怪陆离震耳欲聋,邵禹正打算趁乱逃出去,而他实际上也确实成功地走到了一半。蓦地有两个人迎着他往这边挤,乍看也不一定是朝向他,但邵禹有很不好的预感。他一个激灵,一身的冷汗和鸡皮疙瘩让他陡然清醒,他转身就快步走向适才三个人的方向。
他原本只是打算制造矛盾拖延时间,今天的事不能闹大,他必须要保住竞标。可当他看清楚点了那男孩的客人是南弋的时候,邵禹大脑里最后一根弦绷断了,他遏制不住地想揍人……杀人。
我要你
“南弋,真有你的!”
邵禹狠戾地撂下这么一句,随即垂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南弋怔了一秒钟,眉头皱了起来。
被邵禹推到一边的少爷刚要起身,南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贺恺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瞧热闹,也不阻拦。
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南弋攥住邵禹颤抖着的手腕,“你怎么了?”
邵禹沉重的气息吐在耳畔,连重金属的摇滚音乐都压不住,南弋触手部位的体温滚烫。
邵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从嗓子眼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你,带,带我走,不要……让人看见。”
南弋扯过他臂弯的外套,兜脑袋罩上,陡然间的黑暗令感官折磨更加明显。邵禹不由自主地靠向南弋,对方坚实强壮的身体让他短暂地感到安全,却又不满足,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