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霜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账本,有些嫌烦,懒得看,随便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我心想东家应该想我做的冻糕了,特地去厨房取来了。”
花厅外传来女子清亮的嗓音,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跨入厅内,她面容清丽,脸型有些偏向瓜子脸,一双笑眸让人不由多生好感。
温九主动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碟子,放到了桌上。
吕南溪对着陆云霜盈盈行了一礼,“多日不见,东家可好?”
“不好,”陆云霜捏起一块冻糕,叹气道,“你不在,我感觉酒楼的生意都不好了,钱越花越少。”
“东家一口价盘下了这云枫苑,当然要囊中羞涩了,”吕南溪笑言,“东家还是太心急了,再商议商议,价钱应该能压得更低。”
这云枫苑的主人做生意赔了很多钱,急着要把这云枫苑卖出去。
陆云霜曾经看过这院子,她当初一见就觉得喜欢,得了消息自然想要买下。
若是日后在陆府住得不舒服,她可以带着季清沅来这里小住几日。
“我自然知道他见我心喜,要价高了些,就当我是我发善心吧,一口价也买的开心不是?”
吕南溪闻言低头一笑。
是啊,东家一向是心软的。
当年若非东家发善心,她怕是早已被父亲逼得入府为妾。
父亲认为女子该守于内院不能抛头露面,将祖父留下的产业败光,这种时候却想到可以拿她的婚事做筹码,让她嫁给那个性情暴戾的浪荡子做妾,好拿她的聘礼堵上自己欠下的债。
她不愿,反抗之下逃出家,遇到了陆云霜和温九。
陆云霜将她父亲欠下的钱还了,说要让她留在身边做侍女,实际让她和父亲划清了干系,不再受其拖累,又让她母亲和离,安排好了母亲的住处。
知她有心思经商,给她银钱让她去做生意,任她施展。
那时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眼前的天地也可以那么广阔。
“反正有你在,我还怕没钱花?”陆云霜不在意地咬了一口冻糕。
“东家这么说,我压力可就大了,”吕南溪似惆怅道,“要是酒楼生意不行怎么办?若我也亏了钱呢?”
“亏就亏了。”
陆云霜将剩下的冻糕装了起来,准备明日带给季清沅吃。
“谁做生意能一帆风顺?我相信你,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若真亏了,也没什么。”
陆云霜起身松了松筋骨,“这院子我暂且不住,你既然接了你母亲上京,就让你母亲住在这里吧,这附近正好有集市,平日里买东西也方便。至于这些账本,我看得实在头疼,你看着处理就行。”
陆云霜说完,拎着装着冻糕的食盒扬长而去。
温九没跟着她走,她看了看空空荡荡的碟子,又假装不在意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