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那人知晓他活着,却不知晓他在何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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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辞正在案旁看文书,李宥在外,只道蔺大人求见。
李云辞心下一顿,只面沉若水。
那头蔺璟跨过门槛入内来,朝李云辞行顿首大礼,“见过殿下。”
“蔺大人无须多礼。”
“蔺某来向殿下辞行。”
李云辞一时略挑了眉,却不曾作声。
“蔺某原是替圣上来传圣旨,先头殿下不在,便也不好兀自离开,今日特来辞行。”
闻言,李云辞淡漠道,“蔺大人才贯二酉致远任重,我让李宥备膳席为蔺大人饯行。”
蔺璟笑着推脱,“雍州城地博物美,只我终究是不惯,辉月楼外其他人已整装待发,这便走了。”
说罢,便要告退。
蔺璟分明意有所指,李云辞心下轻笑,随即起身至门边,唤了外头的李宥,“好生相送蔺大人。”
说罢,正要回身之际,便见王府内一小厮正在一旁候着,李云辞敛眉,“何事。”
那小厮得了令,随即上前,立身于李云辞身侧,轻声道。
“王妃差人来院中问了几
回,王爷今日何时回府,可要一道用晚膳。”
饶小厮声音再是轻,却仍教蔺璟全然听了去。
面色几不可见得一僵,随即垂了眸隐了唇边的一丝苦笑,再不作声。
那头李云辞闻言心下亦是一动,只佯为不见蔺璟的模样。
“想来金陵城点心精美,便不多留大人了。”
待蔺璟走远了,才转头朝那小厮道,“可有说了是何事?”
小厮只道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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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傍晚,日头西落,暮霭沉沉,李云辞策马回府。
扬了马鞭,催马前行。
马鞭于风中呜呜叫着,马蹄于街道上大块的青石砖上嗒嗒响着。
他今日原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可自听了那口信,便再也沉不下心去瞧什么劳什子公文。
在衙署的前堂梦游似的坐定许久,面上瞧着最是自若,李宥来说起雁门战事布局之时,他亦能从容应对。可只他自己心下知晓,他人于前堂坐着,心早已翩然翻至墙外。
只恨今日为何非要来衙署,原王府的南院书房,他也不是办不得公务的。
原他若平日有事,先走也是惯有的。可今日便好似是成仙得道头一回,但凡要佯装有旁事要走,再瞧一眼身畔那事必躬亲的李宥,心下便生起好一阵心虚来。
好容易熬到了放衙,李宥仍在一旁絮絮不休,李云辞只得抬手制止,“今日你也辛苦,你家阿柔想来甚为想念你,这便回罢。”
那头李宥自然是连连摆手,正说到雁门地势如何,突厥擅骑射,应在何处埋伏为上上之策,如何能歇?
俨然一副呕心沥血之态,教李云辞心下更是郁闷不已。
只他向来是个面皮厚的,至最后,已然不管李宥说何军务,只慌忙中拍了大腿,作出一副忘了何要紧之事的模样。随即装模作样出了前堂,继而下了衙署大门,牵过马匹,翻身而上,再不管身后李宥如何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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