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脉象平稳,只略略浮了些罢了。”
贺瑶清闻言,骤然从床榻之上掀了被衾起身,“脉象浮?可是不易有孕?”
那太医也不曾想到不过一句话皇后娘娘竟有了这样大的反应,忙解释道,“娘娘误会了,人之脉象于春日稍弦,夏日稍洪,冬日稍沉,而秋日,便会稍浮一些,娘娘气血皆具,乃易有身孕之人。”
听罢,贺瑶清才刚那狂跳不已的一颗心才稍稍安了下来,却不过一瞬,又忽得提了起来。
屏风外头的太医方才那话说得清楚明白,那她便是没有问题的,既如此,何以一直怀不上?
贺瑶清敛了眉头,心绪渐沉,倒似又要哭出来一般。
一旁的俞嬷嬷见状,只当是贺瑶清喜极而泣,忙上前宽慰,“既太医都这般说了,娘娘现下可安心了。”
闻言,贺瑶清默了默,遂朝外头的太医轻声吩咐,“劳烦太医,可否开些滋补的汤药膳食?平日里便能用的。”
太医听罢,当即应下。
俞嬷嬷差人将大夫送了出去,贺瑶清吩咐今日晚膳便用太医开的药膳,随即将人皆遣了出去。
待殿内只余她一人,贺瑶清倏地沉了身子,心头烦闷不已。
她方才听得真真的,太医说她没有问题,既如此,几月下来都不曾有孕,这问题定然是出自另一人身上。
原只要两个人在一处,旁的也无甚要紧,可如今瞧过了阿九的孩儿那般粉嫩可爱,软乎乎绵嘟嘟的手臂,身上皆是馥郁的奶香,让她如何不心生欢喜?
既如此,总得想想法子才好,倘或至最后亦是无用,那也算是努力过了的……
想罢,贺瑶清脑中早已是一片浑噩,只一声轻叹从唇瓣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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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云辞批完了折子便往贺瑶清那处赶去。
待至屋内,晚膳已然布好了,二人围桌而用。
待膳毕,贺瑶清朝俞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俞嬷嬷便转身去往小厨房了。
至此,屋内便只与贺瑶清与李云辞二人。
“今日你传了太医?可是有哪处不适?要紧么?”
闻言,贺瑶清心头一默,眼下却无与他多话的劲头,“无碍,请了个平安脉罢了。”
言讫,李云辞挑了眉眼,朝贺瑶清望去,果然见她神色厌厌,眉间轻蹙,“怎的了?今日可是有旁的烦心事?”
贺瑶清闻言,顿了一顿,檀口微张,却终究不曾说出口。
李云辞见状,还要再问,不想正这时,俞嬷嬷已然端了晚膳后的点心入内来了,待放好吃食,便又阖上殿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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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一声轻叹,遂佯装不在意道,“你如今多有疲累,今日太医开了些滋补的药膳,我先头吩咐炖下的,慢火三个时辰熬到了现在。”
闻言,李云辞抬手握住贺瑶清置于膝上的一手柔荑,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着,似有千言万语不及说,面上噙着一丝笑意,随后缓缓掀了那小盏的盖子。
不曾想,一股浓浓的腥味扑面而来,李云辞蓦得沉了眉,下意识屏息道,“这是什么。”
“熊胆鹿茸参鲍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