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与宁家是至交,侯夫人去将军府拜访时,总会带上祁荀。
将军府后院有一练武的空地,宁远将军见他有兴致,从不吝啬教他功夫。
“我对武将实则没甚么兴致,只因不愿事事听任于父亲,这才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故而初时,我只知蛮力,以为刀剑无眼,只能伤人,没少毁坏府里的陈设。可是后来,一场大战,将军再也没能回来。只因没打胜仗,所有人都在道他的不是,甚至是诋毁他,我想替他辩驳,可那时我八岁,又有谁会听一个八岁孩童的。”
“所以你是为了替将军洗涮冤屈?”
祁荀思忖了片刻:“是,又不完全是。”
亦或是说,来应郓前是如此,来应郓后,兴许就变了。
说巧也巧,他先前提到的,资历颇老的吴副将,正是宁远将军生前的副将。
二人皆尸首异处,听起来凄惨,可他却觉着,二人最凄惨之处,莫过于他们分明怀着一腔热血,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却无人可信。
听祁荀说了许久,白念眉头紧蹙。她也不知怎么了,在祁荀提起宁远将军时,心口处总是隐隐刺痛,他们分明没见过,通过祁荀的描述,她甚至能勾画出将军的身影来。
祁荀瞧出她面色极差,还以为身子还没好彻底,他伸手探了探白念的额间,虽不似昨夜那般滚谈,仍是有些余热尚未褪去。
“你也听累了,不妨我抱你回去歇着?”
白念想得尽是宁远将军的事,她“嗯”了一声,压根没听清祁荀的话。
直至整个人被他横抱在怀里,身子悬空时,方才反应过来。
外边这么多将士,若教他们瞧见,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呢。
白念推了推他的胸口,压低声音道:“你做甚么?快放我下来。”
“你脸红甚么?”
白念垂下眸子,小声嘀咕道:“会被他们瞧见的。”
祁荀脸皮厚,巴不得他们瞧见。应郓是他的治下,军营里也是同他出生入死的亲兵,教他们知晓也没甚么所谓。
若非白念的身世仍需瞒上一段时日,他恨不能让西梁上下尽知此事。
“瞧见又如何,迟早是要知道的。”
白念不依,笔直的双腿晃悠着蹬了几下。祁荀拿她没辙,只好将她放下。
他才松手,小姑娘便跟白兔似的蹿了出去。
因她来时抹了口脂,出营帐时,便已被人吃抹干净。不快些跑,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祁荀慢条斯理地跟在后边,好意提醒道:“跑慢些。别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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