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动手,已经是做出了他最理智的选择。
她不在,所以不知道当时寝宫里骤然升起的带着肃杀的神力。
神狐天生对气息就敏感,所以几乎不需要那些被束缚好的魔送来,他就能察觉到他们。
魔宫的长廊空旷,所以每一句话都能很清晰地传到魔神的寝宫内。
“你说我们能见到魔神吗?”
“那定然是能见到的,当家的都说了,她们那一族你又不是不知道……”
“魔神啊……”一个魔的声音有些嘶哑:“到现在还没有听说有人和她双修过呢。不过她是魔神,被她看上,哪怕是当炉鼎,实力也会突飞猛进吧……”
一句又一句,几乎不需要细听就能完全知晓他们的谈话内容。
无声之中,时泽那双墨蓝混杂的眸子在轻垂的眼睫下变得晦暗不明。
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当时已然攀上门外那群魔的神力,在察觉到魔神的气息后骤然消散的事情。
门外的那群魔在无声之中幸免于难,只能感觉到背后骤然消失的冷意。
那种顺着脊背攀爬的寒意突如其来,又倏然消失,莫名其妙却又让人心有余悸。
神明大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顿了片刻,半垂着眸子收了自己所有溢出来的气息。
江吟轻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倒是也没有特别在意上面偏暧昧的痕迹。
魔和神的体质都特殊,要是想消,也不是消不掉。
但是江吟懒得花心思调动魔气去消那些痕迹了,反正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她从来也没有遮掩过。
时泽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替她揉了揉。
“抱歉。”他压低声音,低哑道。
他望着那些痕迹,应该联想到了什么,所以那双墨眸染上些不明的情绪。
江吟笑了声,就懒洋洋地望着他揉,半晌后望着还没消的痕迹,眉眼轻挑,戳破道:“不想消?”
轻按着她手腕的指尖顿住了。
“想留点痕迹……”江吟的视线扫过他的喉结,轻声调笑道:“宣示主权?”
暗地里被藏着的心思被戳破,时泽一瞬间静了瞬。
他没有接话,而是收回了手,毛绒绒的长尾轻轻蹭蹭了姑娘的手腕。
两个人的距离隔得并不远,所以江吟能看清楚时泽眼底的情绪。
在亲密纠缠的时候,神明的眼睫轻颤,看起来像是沉沦在了情欲,但是又好像十分清醒。
那双眸子,和现在很像。
然后在最动情的时候,他在她耳边嗓音轻哑道:“阿吟……”
明明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却能被人叫出百转千回的缠绵意味。
“我好想把你带回天山……”他的声音低哑动听,染了情欲的时候勾人又深情。
私藏的心思在日夜相处之中一点点地浓重,这份心思似乎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形成。
像是酿了一壶被封上的桃花烈酒,初酿的时候花瓣娇嫩,看起来极其温柔,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烈酒一点点地酿成。
时间越久,私藏和占有的心思就越重,然而他是神明,神相在上,有些过分的情绪不会被表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