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马球赛,也是如此。
广仲的心思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鄂邑是公主,若不愿与之产生交集,多的是办法避开。广仲再大胆也不敢造次。可她偏偏不躲,还往前凑。
鄂邑轻笑:“这般神态作甚,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侍女抿抿唇,犹豫再二,仍是决定开口提醒:“公主,仲小郎君并非良人。”
太后在世时惹了多少祸便不说了。有太后在,都帮他压了下去。
太后去后,大靠山没了,广仲虽有收敛,可也是斗鸡走狗,没个正经,甚至还有过两回与貌美小娘子的风流韵事。
这样的人,如何能称良人?
鄂邑神色淡淡:“我知道。”
她从来都知道,更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肖想她,也只把她当做退而求其次的备选。
侍女不解,既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鄂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说广仲并非良人,那王充耳呢?他就是吗?”
侍女怔愣。
王充耳与广仲可谓半斤八两,谁都不是。
鄂邑闭上眼:“当年太后的遗愿并未传扬开,父皇如不愿意,当它不存在也并非不行。但你觉得父皇会为了我违背对太后的承诺吗?”
侍女哑然。
“你也知道不会。若是长姊与二妹,哭一哭,求一求,撒个娇。父皇可能就应了。大不了从别的地方补偿田王两家。但我不行。”鄂邑嘴边笑容更苦,“在父皇眼里,我没有那么重要。我不足以让他费心。”
语气中含着万分的无奈、苦楚与不甘。
“我不想嫁个良人吗?我不想同长姐一样找个可靠郎君厮守终身吗?”
鄂邑脑海中闪过那抹如朗月青松般的身影,深吸一口气,不自觉握紧双拳,“可我不能。有太后临终求的这门亲事在,我甚至连去到他面前表明心意的资格都没有。
“我若不想所嫁非人,若想给自己一个可能的机会,便只有另辟蹊径,谋求他法。”
他面前?谁?
侍女一脸迷茫。公主有倾慕之人?是谁!而且这跟勾起广仲的兴趣有什么关系?莫非广仲能有解决之法?
即便对方有。去了王充耳,引来广仲,不也是逃出虎穴,又进狼窝吗?这算什么法子!
鄂邑却笑起来,她没有解释,也不打算解释,事情未成之前,有些东西她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宣之于口,扩大风险。因而她只是嘱咐说:“此事不必让阿母知道,免得阿母担忧。”
这便是不愿继续话题了,侍女嘴唇动了动,叹道:“诺。”
曹襄的出现让刘据的兴致瞬间消散,本来定好数日的行程戛然而止。刘据气呼呼下令回宫。皇宫曹襄总不能一直呆着了吧。
但即便如此,刘据也没干放松警惕,决定做卫长的跟屁虫,卫长去哪他去哪,每日除了学习睡觉在东宫外,其余时间都在卫长宫殿,谁来劝都不好使。
如此过了几日,全然不见曹襄身影。刘据有些奇怪,派人去打听才得知,曹襄不晓得从哪找了个狗头军师。
狗头军师说他刚知道此事,正是最生气的时候,这会子越出现越碍眼,他肯定一见就烦,心里更窝火。不如沉寂一阵子,等他缓和过来,气性消了些再谈其他。
对此,刘据表示:呵呵。
出现碍眼?那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在孤跟前出现啊!男子汉大丈夫,该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果决与魄力。遇到困难就躲,如此怂包,哪来半点男儿气概。
这种人日后如何保护阿姐。要来何用!
呸!
刘据骂骂咧咧,丰禾疑问询问:“殿下不是不想他来?如今他不来,殿下不该高兴吗,怎么更生气了?”
刘据叉腰,理直气壮:“孤是不想他来,但他不能真的不来!他不来怎么表示他重视阿姐!”
丰禾:……行吧。
刘据想了想,突然记起一事:“当初劁了的猪跟黑室养的鸡,现在有小半年的吧?”
“是。殿下让家畜饲养处的舍奴记载好猪与鸡的长势,每季汇报一次。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下一次汇报的时候了。”
刘据眼珠骨碌转悠,不知想些什么,起身去了趟家畜饲养处,瞧见猪与鸡的情况远超心里预期,神清气爽,立刻折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