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时候,他的未来是清晰可见的,即便这胜了又要胜的未来已经让他厌倦,但一个个不同的世界仍旧能够给他带来些许惊喜。可现在,他的未来却已经一片模糊,被彻底摧毁的他已经看不到前路,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怪物接下来会对他做些什么。
可是按照族谱上的记载,那些孱弱的,不理智的,猴子一样的帝国人留在了本土,反倒是他那些身为精英的祖辈选择了离开。
这一刻,皇天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至于其他的,他也只带走了他的那些崇拜者,还有被他保存起来的族谱。崇拜者能给他带来力量,族谱能让他坚定信念,这些都是重要的东西,都需要带着离开。
是了,这么想的话,一切好像就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他打到现在都没见到任何支援,为什么这么凶险的事情,他的父亲却仍旧交给他来做——以前的时候,他还以为他父亲的叮嘱只是为了提醒他,那个世界有多么险恶,可现在看来的话……那分明是在刺激他,在刺激他的好胜心。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坚信族谱上记载的没有错误,但在这一刻,他却突然感觉,族谱上记载的历史,好像哪里有点问题——就,起码按照他的亲身经历来说,如果两方产生冲突,那必然是强者会留在原地,弱者才会被打跑。
“送你了。”
他的心理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拿捏了,他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亲自去处理,而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被抛出来的牺牲品。
咬了咬牙,皇天最终还是做下了决定。
可现在,他的心里却只剩下,那个怪物。
是了,只有逃,也只能逃,只要从空间和时间上,都远离那个怪物,他终究还是能修复自己,终究还是有机会重新活过来——虽然这种方式颇为可耻,但至少在这一刻,是十分有用的。
“我大概已经完了。”
这是皇天的理智所做出的,最后的判断。
“总不能祖宗也是因为打不过才跑的吧?”
像是有烧红的火棍插入了大脑之中,皇天努力否认着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皇天第一时间修改了自己的计划。
逃离的事情先放一放,他起码要先回去问个明白,他可以承受这一切,但他不愿意不明不白的承受这一切——还有族谱上记载的那些,那些让他越看越迷惑的疑点,他必须要得到一个解释,他一定要得到一个说法。
这样想着,皇天拿出了,另一柄剑。
这柄剑是他惯用的剑,也是他在各个世界之间穿梭的道具——至于这种东西为什么能在各个世界之间穿梭,他就没想过了,起码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用的。
所以这玩意到底为什么能让他在各个世界之间穿梭?
“……嗯?”
皇天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又有了挠头的冲动。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想法,一直以来他都只会使用这些东西,从没想过问那么多为什么——这种什么都要追问到底的想法,恐怕也是从那个怪物身上沾染过来的。
就好像现在这样,他非得回去问一下族谱的事情,这不也是在求一个为什么吗?
“不过,可能我其实不该回来。”
才刚穿过那剑刃划出的空洞,皇天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大脸。
还好,不是另一张熟悉的大脸,不过这张脸也让他颇为烦躁——原因无他,只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分明就是另一个自己。
“……你是?”
另一个皇天仰起头,微微皱眉。
只看那眉宇之间,满是皇天之前的风采。
一样的狂悖,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不可一世。
一样的,软弱。
“我是真正的你。”
足有几十丈高的皇天,低头看着脚边的另一个自己。
“至于现在的话……”
对着另一个自己,皇天抡起了拳头。
的确,在父亲眼中,在爷爷眼中,另一个自己,或许都是比他更合适的存在,可唯独对于他来说,另一个自己的存在,简直就是无尽的亵渎。
若是承认了这另一个自己的存在,那他又是谁?
“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