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柳钰忽然问道:“您老可敢肯定,皇上只是中毒,并不是其他的病症吗?我听说南疆一带盛行巫蛊之术,说不得也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面对他的质疑,郑瑞却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反而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只是根据老夫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皇上的脉象就是中毒所致。早些年,我曾在南疆一带走动过,也曾与他们当地的一些奇人异事有过交流,若是蛊毒,老夫定然能够诊断出来。只是可惜,即便老夫能诊断出皇上是中毒,却也无法肯定是中了何种毒,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种已经失传的毒药,只是不知背后之人是从何处得到了此物。”
这个时候,贤王也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一点不见前几日上朝之时的淡定从容。许是因着他自小就体弱,心知自己不可能成为新一代的储君,因此对于皇上之间他倒更多了一些父子之情,此时他是真的为着皇上的身体担忧。更何况,即便他没有被委派差事,但对于朝中的局势也有所耳闻,聪明如他也猜出了一些父皇的想法。更何况诸位皇子皇亲中,他与徐晏的关系是最好的,他们也曾经谈论过朝中的事情,他们同样向往山川河流,只可惜受身份束缚而不得实现。
“还望神医想想办法,大润朝如今离不开父皇。”
郑瑞摆摆手。
“贤王殿下
请放心,即便你们不说,我也会竭尽所能的救皇上,这是我身为一个医者的操守,更何况我对这种毒也确实感兴趣。”
就在徐晏布置完如何排查幕后之人的事情之后,大殿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人与皇上。柳钰忽然说道:“其实我手中有一粒药,给我的那个人说它可解百毒。只是仅此一例,我也从未试过,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可以把它带进宫,让郑神医验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不如让皇上服用试试。”
柳钰很清楚说出这一番话,她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甚至很有可能一朝不慎就会引得家人一并共赴黄泉。只是她愿意赌一把,赌忠臣标签的作用,赌皇上的心胸,赌面前的这几人都不是小人。
话音刚落,在其他两人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郑瑞倒是先反应了过来,毕竟在白波县的时候,他就经历过一次,随即便是一喜。这样神奇的药丸,他还从未听闻过,虽说大部分的毒都有解药,但是这种所有毒都可解的他还真是从未见过。毕竟每一种毒的毒性和配方都不一样,对应的解药自然也是不同的。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若你信得过老夫,不如拿出来让我品鉴一番。如若真的能派上用场,自然是最好不过。”
柳钰却没有急着接话,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并不是在郑神医手中,而是在徐晏跟贤王手中。但凡他们两个
中的任何一个对自己起了怀疑之心,那么她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次,徐晏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把视线同样放在了贤王身上。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将出去将会对柳钰造成多大的影响。因此,他不得不事先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而目前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在贤王这里。最重要的是,他跟自己不同,自己与柳钰有着多年的情谊,对于他的品性,自己自然是信得过的,而贤王与之不过是短短的几面之缘。
殊不知,此时贤王心中也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不同于徐晏跟郑瑞,他对柳钰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但是这两个人都是他绝对信得过的,而他们对柳钰都持着绝对相信的态度。更重要的是,父皇对这个人似乎也十分信任,再加上他六元及第的光环在,贤王也慢慢的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或者换句话说,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把心中的那些话问出来。
“既然有此宝物,还劳烦郑神医帮忙看上一看,如果能救父皇自然是最好。毕竟中毒时间越长,对父皇身体的损害也越大。若你所说属实,本王定会将你的功劳禀告父皇,而本王也欠你一个人情。”
柳钰连忙拱手行礼道:“殿下实在太过客气,微尘不敢当。臣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朝堂长期的稳定和天下百姓的安宁,实在是如今的情形,皇上绝对不能倒下,否则我们所
有人都将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只是还有一点,请诸位答应我。此物出自我手的消息,除了皇上以外还请不要外传。”
三人都不是笨的,自然明白了他想要避免的情况,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虽然柳钰说只此一粒,他们三个相信了,但其他人可不一定。总有人愿意为了这些来铤而走险,毕竟这个药丸的药效实在太过强大。
“既然贤王殿下也同意,那么稍后我同你一同回柳家,顺便把药带回来。这样在外人看来,这件事就与你毫无关系了。”徐晏补充道。
“如此,多谢世子成全。”柳钰不是不知恩的人,感激的冲着徐晏一笑。
然后一脸正色道:“幕后之人既然给皇上下毒,定然会趁着皇上病倒的这段时间做大事。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到时也可一并揪出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只要皇上能够康复,那么他们的一切成算都不会实现。”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你手中有这样可以解百毒的药丸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也是这件事情最关键的转折点。皇伯父苏醒之后,我们会好好商量一番,到时对外传出皇上病了的消息,那些人一定坐不住。”
“世子果然睿智,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劳烦皇上装昏迷,还要请郑神医在皇宫中多住些日子了。”对于能有这么一个可以通过只言片语就知道自己心意的知己,柳
钰心中感觉十分高兴。
就这样,不过是三言两语间,两人就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而且他们十分肯定就算皇上醒了过来也会配合他们这么做。天底下如今有能力,并且会这么做的人,一共也没几个,不过不管幕后真凶查到是谁,对皇上来说都注定是一个不愿意接受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