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什么?
接纳什么?
又要对外公做什么?
钟尧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都仿佛在重塑。
他?记忆里的父母,和眼前的这一对一点也不一样。
“小尧,你怎么在这?”
方如琴脸色一变,皱了皱眉,焦急让她对儿子?都失去了耐心,“回房间,这里没有你的事!小孩子?不准听!”
她对钟尧少有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接着退回房间,还?有点心惊。
他?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这种态度,其实?并不算罕见。
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在钟意?犯了错的时?候,在她觉得钟意?烦的时?候,她常常用这种口气和钟意?说话。
只是他?从未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他?是见证者?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一回事。
有些事常常能见,但因为习惯,早就成自然了。
只有在钟意?离开?后,他?反思着她的话,终于隐约意?识到了,钟意?为什么要走,还?走得这么果决。
这个家于他?来说是温馨港湾,对钟意?来说却未必如此。
而父母,似乎也不像他?想的那?么温柔可亲。
他?们?在算计自己?的父亲,也在算计自己?的孩子?。
外面依旧在聊怎么和高权修复关系的事情,钟尧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复杂的情绪往外不断冒泡,浸得他?浑身慢慢,慢慢地开?始感到疼痛。
久久未至的生长痛在他?十六岁这年猝不及防地降临,世界真相暴露在他?的眼前,痛得他?快缓不过神来。
……
“高先生很忙,最近没有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替您转告。”
高权秘书挂了电话,看向高权。
高权的表情很不耐烦说:“又是他?们??”
“是。”
高权秘书点一点头,“他?们?似乎很迫切想要见您一面,或者?约您出去谈个事。”
“你知道该怎么回就行了。”
钟家这边打来的电话,他?一个都不会接,想到他?们?就烦。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对了,钟家前段时?间是不是陷入了舆论泥潭之中?”
“是的,有一位女?士控诉钟氏集团害死了他?的丈夫——准确来说,工人确实?是猝死在他?们?公司的,但钟氏集团表示人是属于第?三方的,不归他?们?管辖范围之内。家属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赖上了钟氏集团要求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