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悻悻,看她一眼面容,又悄悄觑了一眼她的耳朵,红得滴血呢。
哦,陛下害羞了。
裴熙这么想着,理所当然就问:“陛下作何害羞。”
明浔瞪着她,“朕让你闭嘴了,你怎么又说话。”
“问一问嘛。”裴熙嬉笑,抱着她的胳膊歪靠在她的肩膀上,丝毫不在意她的怒气。她二人相依为命多年,生命中只有彼此,平日里说话说惯了,裴熙将她当作知心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说一声,不会藏着瞒着。
她有疑问,也会问。平日里,明浔都会解释,今日却无法解释了。
明浔不理她,夜色浓浓,她扭头看向宫墙,裴熙却不安分地蹭着她的肩膀,毛茸茸的乌发扫过脖颈,无端带来一阵心悸。她拨了拨颈间的头发,听着裴熙稚嫩的声音:“陛下,我好像长大了。”
看一场活。春。宫就长大了?明浔失笑。
裴熙话没停,继续说:“我好像懂了些男女之间的事情。”
“好了,闭嘴吧,小小姑娘,朕头疼。”明浔再度打断裴熙要说的话,“朕让人给你熬些安神汤,回去后记得喝下再睡,不然,晚上会做梦的。”
裴熙又问:“什么梦?”
明浔闭眼,“噩梦。”
“我以为你会说春梦呢。”裴熙嘀咕一句。
明浔不搭话了,她说一句,裴熙可以说十句,没完没了。
龙辇内突然寂静下来,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在黑夜下尤为明显。龙辇在寝殿门口停下,裴熙下车,回身朝明浔行礼,蹦蹦跳跳地进去了。明浔一直望着她,眸色深深,一直到小小的人影消失不见。
裴熙说她长大了,十五岁的孩子,确实是大人了。
明浔无奈笑了,问左右:“宫里司寝是谁?”
“陛下召司寝吗?”
“令她去寝殿。”明浔吩咐一声,裴熙正是好奇的时候,明日肯定去寻司寝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要提点些司寝。
新帝登基,宫内女官都没有太大的变动。司寝今年二十岁,江南人,半夜而来,心中忐忑。
司寝入殿便拜倒,新帝正在卸妆,她不敢抬首,新帝淡淡说一句:“明日,公主若问你些问题,她还小,许多事情不必说得太清楚。”
“臣谨记。”司寝匍匐在地,浑身发颤,陛下的话让她顿住,公主找她做什么?
宫里有专门的尚宫,若有疑惑,大可去寻,犯得着找司寝?
新帝坐在妆台前,长发披散,贴于肩际,气质高华,她转身看着司寝,“你多大了?”
“回陛下,臣今年二十岁。”
新帝若有所思,半晌没有言语,司寝伏拜,双臂微颤,新帝凝着她半晌,终于说了一句:“不小了。”
司寝不解,新帝也没有多加解释,摇首示意她离去。
司寝初见陛下,被这么几句话问得心中忐忑,彷徨不安的退出寝殿。
殿内明浔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她不再年少了,二十岁已至花信,自己呢?
她默叹一声,抬手抚上额头上的肌肤。
她不解,裴熙为何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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