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背有伤,伤口裂开了。
太疼了。
父亲见儿子被拍一下就呲牙咧嘴,还当他故意装洋相,刚拱出的火全都浇头丢给小老二,扬起手掌就要扇:“怎么?你也要给我使脸色?我他妈打你了吗?”
“你在干嘛?”
小腓腓主动跑过来,心肝发颤地抱住了二哥,“你再打他,他就要死了。”
忽然冒出个精雕细琢的小娃娃,一对儿夫妻有些许怔忪。
这……
这是他们家那最平凡的耻辱?
怎么长成这样了?
父亲的心肝一颤,要他早知道这小崽子长开后如此漂亮精致,留在家里当个花瓶,以后给家族联姻也好,但那时候他见着这黑历史就烦透了,直接丢给了第一寮。
女人一怔,眼眼圈立刻就红了,捂着脸低低呜咽:“你是我们的三儿啊!孩子妈妈好想你……”
小腓腓抱着二哥咬着下唇看妈妈,然后露出了个笑脸儿:“是嘛。”
他的话说不上奇怪,但冷淡的可怕。
“三儿你不认识妈妈了吗?妈妈知道你心里有气。”女人想摸摸孩子的头,忽然看到他脖间的项圈,动作一顿,嫌弃地转了个方向落在二哥的头上:“这次我们来看你了,你开心吗?”
“哦。”
神识清晰看到女人厌恶的表情,小腓腓的心脏有一点点不舒服,但竟出奇的不觉得太伤心意外,仿佛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从牢笼中逃离,他笑了笑拉起二哥的手:“二哥,我带你去见寮长。”
“快去,快去。你们小哥俩最有话题了。”女人递给二子一个眼神催促道。
小腓腓一顿,神识细细描摹她的神情,仿若要刻进脑海里。不出所料,他丝毫没有发现关爱,只有无数的算计和嫌弃。他真是多亏了眼睛瞎,可以用心去观察。
原来她从未在意过他啊。
抓住他的手有些僵硬,小腓腓忽然一顿,想到什么。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开始着急了,他连忙扶着面色惨白,额间不住冒冷汗的二哥。二哥好像站不稳了,不不不,二哥要坚持住!
“寮长,我带哥哥去找院长啦?”小腓腓脆生生地嚷道。
至于这里,就交给寮长吧。
他相信寮长哒。
女人看着曾经孺慕依赖他的三儿如陌生人一般待她,没有叫她一声“妈妈”,没哭唧唧地求她领走他,和预想的完全不同,心里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好像有什么本可以掌控的东西被她丢了。
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个怪物,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不还是要被当成耻辱吗。
心理忽然平衡了,女人便揽着丈夫的手臂,微笑着走到了沈兮的休息区:“沈寮长?”
休息区是由青龙设计,众位小崽崽一起装扮的。地点仍是整个店面最佳位置,可周围被翠绿的竹子隔绝,像是福地洞天般的一片小天地。别看不足二十平,却别有意境。
左边是一蓬蓬娇艳欲滴的盛放花卉,一条小溪沿着石峰流淌,汇聚成小瀑布落下,砸进一小片澄澈的水池,发出叮咚脆响。泛着涟漪的小水池里,几尾漂亮的小鱼悠闲地摇曳。
这几条小鱼还是嗷呜和崽崽们细细挑选的。
小天地的中央是精心雕琢的茶几小案,几个蒲团随意摆放在小榻上,小案上是一盘精致糕点。
沈兮正在品茶,漆黑的眸抬了起来。
“呃,您是沈寮长吗?”
中年夫妇看到莞尔的黑发青年有一瞬间的惊愕。在他们的大脑里勾勒了一个苍老的男人。却没想到沈寮长这般年轻矜贵,姿态优雅,仿若超脱红尘,不染一丝喧嚣。
“我是。”沈寮长随意打量,已有所猜测。
另一侧。
二哥僵硬地跟在腓腓身边,咬着下唇含着哭腔:“弟弟。”
“二哥,你先别说话,跟我来!”小腓腓领着二哥往里走,一直走到了空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