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不见了,方艾娘身上的穿戴几乎可以说是焕然一新——身上一套绸衣花团锦簇,衣裙上的绣花里藏了银线,隐隐有光折射,闪闪的,直晃人眼,腰间还垂着一块玉禁步,引着红色的丝绦,顺风飞舞,煞是好看。头发倒是梳回了双丫髻,挽着两个圆润的玉环,映得方艾娘越发稚嫩。
方艾娘见方菡娘的神色充满了打量跟惊叹(买不起玉的玉石爱好者方菡娘),虚荣心几乎要爆棚,她哼了一声,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看傻眼了吧,乡巴佬。”
乡巴佬方菡娘默默收回了目光,有些纠结的问:“有事?”
她是知道的,以大房的财力,买这些豪奢的衣物佩饰,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这个堂姐,不会去干了什么歪事吧?……
应该不会,毕竟智商低。方菡娘心里想着,微微放下了心,蠢人做歪事,要害顶多害了自己,就怕聪明人干歪事,说不得就要害一大片人……
方艾娘颐指气使道:“万叔让我过来看看,你们这是不是在做什么皂角?”
方菡娘心里咯噔一下。
皂角?
还有那万叔又是谁?
方艾娘一边说着,一边伸着头往院子里不住的打量。
“哎?可不就是在做皂角嘛。”隔壁的杏花娘端着簸箕,撇了撇嘴,插了句话,“见天的,弄的院子里好大一股味。这方六哥也是缺心眼,跟着你们两个败家娘们瞎胡闹,皂角,皂角能挣什么钱?”
“看来是了。”方艾娘睨着方菡娘,“万叔说了,要是这皂角是你弄出来的呢,就让我带你去见下他。”
方艾娘一脸的不屑,打量着方菡娘身上那被皂液弄脏的围裙,皱了皱眉,嘟囔道,“就你这脏兮兮的模样去见万叔,真给我们方家丢人……算了算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扯方菡娘的胳膊,“你就这么跟我去吧。”
真是莫名其妙!
方菡娘甩开方艾娘的手,无语道:“谁说要去了?”
“你不去?!”方艾娘嗓音尖锐道,“万叔要见你,你怎么能不去?!”
声音着实太过刺耳,方六婶听着动静也从院子那头过来了,见是方艾娘,她心里本能的就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说还记恨之前方艾娘害她流产的事,而是直到现在,方艾娘在她面前,从来没表现出半分愧疚或者不自在,仿佛那件事没发生过一般。
方六婶脸色有些不太好,道:“菡娘,怎么了?”
方菡娘无奈道:“六婶,艾娘非得让我去见个什么万叔,我根本不认识那人,怎么能跟她去见呢?”
“你瞎说什么呢?!万叔是个大好人!”方艾娘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有什么不能去见的?!”
方菡娘不想跟方艾娘说话,把方艾娘往外一推,麻利利的把院门关上了,还刃上了门刃。
方艾娘在门外气的直跳脚,抬起脚就想踹,看到自己脚上穿着的是锦缎软底鞋,顿了顿,还是一脸忍耐的放下了脚,跺了跺,恨恨的留下句“你等着”,跑了。
方菡娘心里直嘟囔,什么万叔千婶的,她这个堂姐就不能长点脑子,真不怕遇上拐子?
篱笆那边看戏的杏花娘啧啧几声,从簸箕里抓了把糙米洒在鸡圈里,一边讽刺道:“有些人啊,真是半点都不知道好歹!”
方菡娘没理她。
结果刚跟方六婶坐会院子休息了还没半刻钟,恼人的砸门声又响起来了。
方菡娘忍无可忍,感觉自己额上青筋都快绷出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声音直贯云霄:“砸什么砸?砸坏了十两银子再赔一扇!”
门外的人似是被惊了惊,动静一下子没了。
半晌,才有个略显沧桑的男声道:“小方姑娘,在下万某,并无恶意,只是想跟姑娘商讨下关于梅花皂的事。”
方菡娘就知道,迟早会有人查到她头上。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她搭上了县令夫人这条线,现下县令夫人又找好了铺面,下一步估计就是要找个工坊扩大生产了,肯定得招人,到时候,涉及到的人一多,要查她就更好查了。
方菡娘起了身,索性大大方方的去开门,方六叔方六婶面面相觑,颇有些不放心的一左一右护住方菡娘。
方菡娘哭笑不得,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方艾娘站在男子旁边,正愤愤不平的瞪着方菡娘。,!
可不是个轻省活,方菡娘跟方六叔方六婶这般热火朝天了三天,终于将最后一批花皂脱了膜。三人正坐在院子石凳上歇息呢,身上的围裙都不曾脱下,就听着有人哐哐哐的敲门。
方菡娘忙阻了方六婶,自己起身去开了门,就见着门外站着俏生生的方艾娘。
有些日子不见了,方艾娘身上的穿戴几乎可以说是焕然一新——身上一套绸衣花团锦簇,衣裙上的绣花里藏了银线,隐隐有光折射,闪闪的,直晃人眼,腰间还垂着一块玉禁步,引着红色的丝绦,顺风飞舞,煞是好看。头发倒是梳回了双丫髻,挽着两个圆润的玉环,映得方艾娘越发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