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外门弟子与其他仙宗访客,其他无关外人皆不可长期逗留与宗门内。
这条宗门最初的制定只是为了避免宗门内的弟子误将魔修或心怀不轨之人扮作的修者或人类带回来,给宗门添乱。后来度平宗有了风越白这尊大佛,一跃成为万宗第一,便也有了这种底气与傲气,这条宗规便成了拒绝外人进入的由头,只供人景仰,不得入内。
“师尊……”段玉楼低声求他,向风越白传音入耳。
风越白没应他,理了理袖子:“阿楼,这个为师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问掌门或者你的师兄,他们答应了,那才作数。”
他这番话没有传音,直接说了出来,章枳心里疑惑:什么作数?
风越白看了他一眼,袖手离开,段玉楼不自觉的向他的背影追了两步,又知他不会为自己停下来,在手上传来牵扯力的时候才恍然自己还牵着章枳,蹲身下来,与章枳视线齐平。
“章枳,”段玉楼叫他的名字:“想不想……”
他似乎有些难以问出口,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修者能寿命无穷,以灵力御风而行,上天入地不在话下……”
“你想成为修士吗?”
“像阿楼这样的修士吗?”
“是。”
“我……”章枳抬眼看到段玉楼的目光,即将出口的话转了弯,终究是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想……”
得到他的回答,段玉楼微微松了口气。
两日后他去寻他的大师兄,陆庭秋。
陆庭秋并不与风越白同住一个峰头,他早已分离出去自居一座峰头,事物缠身,甚少回来过。
段玉楼到达中云殿的时候被告知陆庭秋并不在,他问陆庭秋什么时候回来,那侍从端着得体的笑,说道:“很抱歉,主子出门并未告知,所以在下也并不知道主子的去向。”
“那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侍从不慌不忙,并不将他迎进宫去,只是说了一句:“您请便。”便离开了。
段玉楼在烈日地下站得头晕,踱步去树影下避光,有些浑浑噩噩的坐下来,盯着身前翩飞的白色蝴蝶出神。
他刚刚被风越白带回度平宗门里,没什么安全感,那个男人让他入了门却从未管过他,任他在那小竹屋里自生自灭。
每每他花费将近一天时间从峰底下的竹屋爬上峰顶的玄冰宫时,都只会被告知仙尊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只有良碧怜他,给他指路,让他去找风越白的大弟子,他的师兄陆庭秋。
他早听闻陆庭秋为人谦和温善,闻言抱着希望去找陆庭秋。他们见的第一面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仍会时不时在段玉楼脑海里浮现,那时的陆庭秋正从与众位长老的议事会归来,碰到半路寻来的他,先是看了众人一眼,视线才回到他身上,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只说了一句话:“又来一个问桑么?”
段玉楼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在这树下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天色隐隐黯下来,没了迫人的烈日与光线,晚风变得舒适起来。
他能隐约看到原处正在走来一个人影,有几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似是随从。
走得近了,那身影似乎看到了他,向他这边走来。
“师弟,”陆庭秋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潺潺如流水般不紧不慢,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温雅,无关人品,仅仅是代表了他的性格,“怎么坐在这里呢?”
段玉楼在那一瞬间想起了一些往事,开始犹豫自己将章枳留在这宗门里,是否是真的正确的选择。
“我有事想与你说,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