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楼低头想了想,缓慢又坚定的摇头。
“小徒弟何时也在意起这番世俗伦理来了,还是你想说……吃了就跑?”
这么一衬段玉楼倒像个渣男。
他的神色为难下来:“徒儿并无此意,只是,只是……”
风越白看出他心中犹豫,抛出了那个引子:“那也就是说,如若我们不是师徒,或许你就没有异议了?”
段玉楼沉默下来。
“你对我并非全无它意,是么?”
“……”
“那好,我不要你做我的徒弟了。”
段玉楼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风越白下一刻接着道:“我要你做我的道侣,阿楼,我可以将你从我的徒弟中除籍。”
他走过去亲了亲段玉楼的耳垂,呼吸交融,风越白轻笑一声,似有呢喃几句。窗外虫鸣欢响,红烛顺着烛台慢慢滑落,最后凝结成一条扭曲而丑陋的长虫,灯芯啪嗒一声灭了,殿内的光线变得黑暗,张牙舞爪的将两人吞噬其中。
双修促使段玉楼的修为一路狂飙,很快便到达元婴。
而风越白有心助他,手把手的教导他如何一路晋升,将双修的成果化为己有。段玉楼时常静下来打坐,抓住那一丝促使他进阶的关键,从元婴步入化神,他只花了很短的时间。
最后突破化神,领悟洞虚之境,其修行之快连磕丹都比不上,只因同他双修的是这天下的第一人,白月仙尊。
过了不知多久,段玉楼再睁眼已是四年之后。
风越白穿着一袭里衣在一旁看他,淡笑道:“感觉如何?”
“很好。”目视更广,耳听更远,他的神识覆盖范围几乎可以察觉到半个宗门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所能掌控的事情,似乎多了很多。
他站了起来,脚步轻盈,眼里早已没了当初那些能够轻易显露的感情。
“到此为止吧,风越白。”
“嗯?”风越白动作一顿,看向他。
段玉楼随意捏了个诀,整个内殿顿时光芒大盛,风越白低头看去,脚下的是大簇大簇疯狂流窜的阵纹。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急着逃走,而是对段玉楼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段玉楼背着手,眼神古井无波:“你指的是什么?”
“恢复记忆。”
“很早吧,”段玉楼想了想,“在那一夜散步回来后,你让我喝药的那一晚,我看见了章枳,虽然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风越白低笑:“那药具有致幻致痛的副作用,我倒不知原来它还有恢复记忆的功效。你能忍着我演了那么久,真是不错。”
段玉楼颔首:“谢谢夸奖,仙尊以前也不赖。”
“这阵法你是何时绘制下来的?”
“在四年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点一点画下来的,”段玉楼继续道:“你不跑么?”
风越白看着他:“你会让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