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嗓音带着困乏,「继续问吧,小老虎,希望在天亮之前,妳能把我的祖宗八代都给问完……」
夜还长,且慢慢熬了吧。
清晨,骆虎儿醒在刺眼的天光里。
她无意识地蠕动了下身体,这才发现那偎了一整晚的热源体不见了,她倏然张眼,微红了脸,因为忆起了昨夜里她先是质询了他老半天,最后却不敌困意,任由他伸臂过来,将她亲昵地拥入怀,相偎相伴着共赴梦乡。
这阵子他没睡好,她又何尝不是?
没命似地赶路,就是怕被他给追上,而这会儿既然她已彻底投降、束手就缚了,那么头件事,自然是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睡饱了的骆虎儿跳下床,双手高举左右摇摆,做了个柔软操,今儿个天气真好,也许她该叫苍狼陪她去认识一下环境,毕竟,这儿已是她准备要住下的地方了。
真要住吗?
住多久呢?
她在心中问着自己,却没敢给答案,昨晚苍狼曾说过的话浮现在她心头--妳舍得下我吗?她红了红脸,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拒绝回答。
接着她张开眼睛,恰巧见着了门外有个悄悄探进半张脸的小男孩,男孩脸上有着怔忡不安,眼神胆怯。
骆虎儿想了想,学对方也侧歪了半张脸,大眼对上小眼,她先笑了,「进来吧,我是不会吃人也不会吃妖精的。」
小男孩喷笑,脸上的不安褪去,慢慢磨蹭了进来。若依人类岁数来看,男孩顶多五岁大,他头上扎了两管冲天炮发辫,眼儿大大,嘴儿小小,很是可爱。
「你是?」她再度释出善意的微笑。
「我叫小绿。」
「小绿?棒槌精?」
小男孩用力点头,双目流露出崇拜,「姊姊是精族的哪一支呢?怎么那么厉害,一眼就看得出来。」
骆虎儿边笑边耸肩,没打算告诉小男孩实话,毁了他的崇拜。
她会知道是因为昨晚在与苍狼对话时,她曾说了不喜欢那对雪狐姊妹花,如果要她留下,那么她就要一个他曾经和她提过的长白山上棒槌精作伴。
没想到他真的将她的话给记在心上,她人才刚起来,伴儿就来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泛起了甜蜜,是狼也罢,是人也罢,重点是,他是真真实实地在乎着她的一言一行,怎么办?她好像已经慢慢习惯了他是个狼精的事实了呢!
念头拂去,骆虎儿专心地想着该如何和她在这长白山上所认识的
骆虎儿和单纯没心眼的棒槌精小绿果真很快就结为莫逆,苍狼每天忙得紧,幸好有个小绿,可以带她东奔西跑,但只能在长白洞天内。
小绿说洞天出入口那儿设有结界,目的是防止境外之人或妖不小心摸了进来,可相对的,洞天里的妖精在进进出出时,也就受到了管制。
不过光是一个洞天府就够她玩疯了,人间有界,妖境无边,一切似真且幻,似假还真,但她唯一能够愈来愈确定的,却是她对于苍狼的感情。
最近苍狼来找她时多半已入夜,且来时都累坏了,像今夜,他甚至又染了一身的血。
「你又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就不能小心一点呢?」
骆虎儿心惊胆战地将苍狼给拉到浴池旁,脱下他的衣服细细审视,幸好大部分的血都是来自于别人的,他只是受了些皮肉轻伤。
觑着她气急败坏的小脸蛋,苍狼浸在浴池里单手支颐开心地笑着,压根不在意那些来自于其他妖精带出的伤,因为每回只要一见他受伤,她就不会再赶他走了,还会可怜他让他睡她的床,抱着她共赴梦乡。
他好喜欢--受伤!
「笑什么?」讨厌他那邪气的笑容,她忍不住捞了l掌水用力泼他。
他没闪,乖乖领受,只是笑得更开心了,「我笑妳愈来愈会叨念,像煞了个亲亲小娘子了。」
她略红了脸,哼声扭过螓首,原没打算理他,却忍不住要问:「你最近干嘛几乎天天都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