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仇恨和不甘,代替了她的血肉前行。
完全由欲望取代,秋吟竟然难得安心,甚至感到痛快的欣喜,像一直被劈开的两半缝合在一起,起码在这一刻,她的肉身和意志是合二为一的。
那么,此时此刻,她想做什么?
“……杀、”
不是。
那是什么?
“……师尊。”唇齿先替她回答。
秋吟血腥的脑海一滞,不可置信地清明了一瞬,此时此刻,前世回巢,血海深仇,她不想猛烈回击,以剑指天,竟然在想一个女人?
她是什么离了师长就要哭的没断奶小屁孩吗?
一根弦突然绷紧似的,不对……她将神魂献祭给万魔了,灵魂空荡荡,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种近似于懦弱的依赖?
就像她一直以来勇敢累了,只想失而复得后扑进谁怀里哭一样。
秋吟咬牙痛骂自己:“你他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你也有病吗!”
她又开始讨厌这些情绪了,因为对于以前的真我来说,还有一份沉淀而炽热的爱恋秘而不宣,却能与她背负的无尽血泪平分秋色。
那是她不管入魔多少次,死过多少次,仍然不清不楚留下的“心”。
“伸手。”
有人清冷冷地说。
秋吟再一次先于警觉,伸出了手,随后有温度穿过她的臂下,笼罩她的全身,与她紧紧相贴——一个拥抱。
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似的,只是和记忆中的每次拥抱一样,稀疏平常,又温柔得像看见了悬月峰的雪。
直到南恨玉薄凉的唇安抚地吻过她的眼角,秋吟才反应过来,飞走的细碎光亮是她的眼泪。
……眼泪?
秋吟又迟疑起来,她的肉身和意志真的归位了吗?那为什么她的意志仍然不明白身体在做什么,万魔会哭吗?
她会哭吗?
有什么在体内躁动,不是粉兰,不是粉兰化作她的血尸,而是其他的东西,更合乎这具身体,本就该在这具身体,是她自剜丢弃的“芯”。
——她的神魂。
神魂莫名其妙地归位,未等她想明白从哪冒出来,什么时候回来,便和灼烧的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