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起眼睛,偷腥似的说:“以后也这样吧?只要我问。”
南恨玉温顺又纵容地啄了她一下:“好。”
随后她神色正了正,又想说什么,秋吟却按住她的脉搏:“我没记错,你说这片花海‘有点’避天,对吧?刚证明完‘你在’就昏死过去,这样是作弊吧,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未查明的我也有了头绪,你不比这些隐秘轻薄,你比这些都重要,所以一换一不成立,我不想吃亏。”
南恨玉最受不了她神采的笑,而肉身迟钝的痛提醒她,徒弟说得没错,她仍然在天之下,受着那该死的束锁,随时会被一击而垮。
如果还是以前的话,她说不定不管不顾就说了,哪怕血溅当场,生死何足道哉?
但是现在她只想贪恋活着的每一刻,因为那不算轻松的每一刻里,有她的所爱。
一切好像都没有那么难熬了。
花海终于再也撑不住,散作漫天薄尘,像一场暧昧的花雨,又像坠落的瑰丽晚霞,世外的幻境碎裂,露出南境真实而沉重的黑压,秋吟却丝毫不为所动,轻抬起手,接过这风一般的“祝福”。
虽然她不信神佛,但她喜欢这片花海。
喜欢花海之下,她身边的人。
“还算不错的祝福。”秋吟勾唇,想。
她心里勉为其难对沈灼兰客气了一分。
秋吟仔细拢好南恨玉身上的黑袍,就差打个死结密不透风,直到南恨玉无奈地叫她的名字,她才略有不甘地松开,轻轻地将她师尊打横抱起,悲风剑一转,乘风而上。
她隔着黑色的兜帽,吻了吻南恨玉的额头:“一会儿别出声。”
然后秋吟:“静竹,可以了。”
静竹速应:“了解。”
万魔窟深不见底,离了底的路漫长又孤冷,唯有炙烤灵魂的热,很难捱。
当然伤不到身为它们主子的秋吟,但也很无聊,不过如今怀里抱着她师尊,万魔窟的风都顺眼了些,等到了崖头时,她甚至觉得过得有些快。
回了南境,秋吟自然又成了喜怒无常的魔主,她冷着脸往回走,南恨玉安静地待在她怀里,虽然不知道徒弟在做什么,但还是配合地装起“死尸”,只不过……
她闭着的眼一瞬睁开,划过阴冷冷的暗芒,从兜帽的缝隙扫过鳞穴的一处。
在她们上来之前,刚才那里有人。
秋吟早有所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南恨玉知道徒弟心里有数,便又闭上眼,靠着她的胸膛,笼罩在她的温度里,不一会儿便在潮水般涌来的困意和痛感中睡了过去,竟意外安稳。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